一聽有鍛爐,徐澤龍立刻蹦起來老高,頭也不回朝前方衝去:“在哪裡……裡裡裡!”

雲雁凝神環顧四周,心道也怪不得他發出顫聲,此地四面八方白雪皚皚,奇峰險峻,溫度至少是零下十來度。一隻小小的馬蜂肉身,定會感染傷寒。

果然,徐澤龍已蜷縮著翅膀,難以動彈。他死命扒拉著一塊冰錐,對石不言大喊:“事到如今,我倒有些羨慕你,變成了個不知飢寒的石頭。”

“知道嗎……我現在很想喝一碗上好的花蜜!”徐澤龍舔舔嘴唇,正在垂頭喪氣,靈敏的複眼卻有了反應,使他再次出聲:“有人來了!好像是大水牛!”

雲雁調動真氣,將渾身暖和起來,抵禦刺骨的嚴寒。她緩緩飛上半空,朝大水牛翩翩而去。徐澤龍提著石不言,也跟著掠到那人跟前。卻發現來人身披著黑狐裘,雙臂橫舉,懷裡抱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身形娉婷,長髮拽地,一隻胳膊朝外軟軟的癱著,整個臉埋在大水牛懷中,看不清五官。她與大水牛一樣,都被光暈籠罩,但可以看到他們腳下的雪地,拖拽著點點星輝。

純淨的金光,那些星輝如此靚麗,如此熟悉……包括大水牛懷裡的女子,也有似曾相識感。

雲雁困惑地刨動自己的觸角,撲扇著翅膀,努力貼近大水牛,想要窺清那女子的情形。卻不料那男人突然從狐裘裡,抽出一把鑲著七彩寶石的雙刃長劍,斜斜朝她挑來。

小樣的!竟然要殺我!

雲雁嘲諷一笑,輕飄飄挪移翅膀,閃到大水牛的旁側。卻覺後背發涼,頓時令她十分崩潰,也十分後悔:千算萬算,忘記了自己是隻蝴蝶!如果以人的大小身形去躲避,剛才的動作是非常絕妙的。

可是作為一隻蝴蝶,後脊樑骨,正好就落在了七彩雙刃的攻擊範圍。於是雲雁嘶叫著呼痛,委屈憎恨地盯著大水牛,緩緩飄落。沒有想到,大水牛這時,還有出劍的後續。

但見他平伸劍身,將雲雁漂亮的身子挑起,拂到懷裡女子臉頰上。他垂頭凝視她片刻,發出嘆息:“想不到這禹山絕頂,居然有如此華美的蝴蝶,你平時喜愛這玩意,就贈予送行吧。”

漏!我不要去陪葬女屍!

氣急敗壞的雲雁魂魄,輕飄飄從蝴蝶體內升起。與此同時,徐澤龍和石不言,也隨著主神附身的死亡,脫離了馬蜂和石頭。三個透明魂魄在空中匯聚,同時瞅見了遠處山巔,正緩緩投下接引之光。

徐澤龍撫掌大笑:“這次夠運!沒有出任何岔子,咱們就能離開浮世!”

“可是你現在捨得走嗎?”雲雁指著下方,抱著長髮女的大水牛:“他如此詭異,抱著個死人來到禹山,究竟意欲何為?”

石不言仔細打量那模糊的女子身影:“她當真死了嗎?”

“大概吧。”雲雁回答:“剛才我魂魄出竅時,蝴蝶肉身貼到她鼻側,感覺不到半分靈氣,也沒有呼吸。”

徐澤龍則托腮半蹲在雲頭:“這女子究竟是誰?大水牛抱著她的屍身,爬到禹山絕頂之上……果然古怪!”

石不言指著西面“他在朝那個圓形天然火爐走去!”

“咱們下降些,快快!”徐澤龍興奮起來,一邊呼朋引伴,一邊率先奔下雲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七劍的出生地天地熔爐?”

“有八分相似。”雲雁回答:“可是大水牛來這裡做什麼!”

“有人啊!熔爐前站著兩個人!”石不言發出驚呼:“是石前輩……還有另外名男修!”

雲雁朝著離大水牛很近的雪地上,緩緩降落:“他停下了,和那兩人遙遙對視。”

徐澤龍和石不言不再說話,與雲雁站到一起,圍觀著這場浮世記憶,臉色嚴肅。石維堅是與衛長清一起遇害的。如果那個和他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