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道揖:“藍帝尊駕,久聞你妙手仁心,請相助澤龍拜託困境。”

暮沉風點點頭,接下剛才的話題,溫和道:“因為他是新塑過的肉身,在維持專注太久,嘔心瀝血後,經脈裡的靈壓盤結,神魂之力破體而出。”

“這樣解釋吧。”他端起一杯靈茶,輕撫杯沿。裡面的茶水立刻呈現滾燙狀,汩汩朝外溢位,滴落在地。

“澤龍的新生肉身,在疲勞過度後,難以盛放他的神魂之力,於是……”他再一彈茶杯,翻滾水流瞬間朝外炸裂,激盪出白瓷碎片,撒落四周。

眾人見此情形,已知道他的意思,頓時面露焦急。

魏文柏搶先跺腳道:“這可怎麼辦!難道要眼見著奇才隕落!”

“大鑄劍將他放置於初晴晶棺中,倒是極為不錯的法子。”暮沉風陷入思索:“只是若不以外力,為他調理經脈,他雖然不會有生命危險,卻也不會醒來。”

“這樣罷。”他對魏文柏道:“我驅動音境試試看,但他甦醒時日尚未可知。你在此門外佈下禁制,派弟子護法,不得讓人進入打攪。”

“是。”魏文柏立即回應,抬手唰唰開始佈置禁制,卻與暮沉風溫和深幽的目光對上。

“魏鑄劍,我與這兩位澤龍的密友,在此照看就好。”暮沉風將玉屏簫覆到唇邊,垂下眼瞼:“有我在此,你毋須擔心。”

“是!”魏文柏立刻將自己關到禁制外,繼續引導劍氣,對裡面的人揮手:“謹遵藍帝諭令!”

待他裡三層外三層,將地下室封閉後,外面的一切瞬間隔絕。

暮沉風靜默片刻,突然抬手在門口疾點,淡藍光暈層出不窮,宛如星光互動,披覆天幕。雲雁自然認得此術,這是七劍結界,走向為玉衡星軌。

看來此人並不喜歡信任誰,就算魏文柏如此賣力,他仍然出手,再加了層禁制。只是不知,他如此謹慎,究竟是何意……

雲雁微微皺眉,凝視他頎長的青衫身影,正暗自揣度。卻見暮沉風驅動時境瞬步,開始繞著放置晶棺的高臺,踏出古怪的方位,越行越快。

“他在幹嘛?”此時此刻,雲雁自然要詢問身邊的“百科全書”。

“百科全書”樞夜卻抄著手在旁邊,半響也沒有作答,只是擰緊了眉頭,撇著臉盯著牆角。

暮沉風開始口中喃喃,吟唱出低沉曲音,遼闊曠遠,卻頗有壓抑詭秘之感。雲雁這時也盯著牆角,在腦中急急搜尋這古怪的吟唱,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令自己有些熟悉,卻偏偏有所排斥,不願細想。

“是酆州的祭祀吟樂。”這時樞夜才突然開口,聲音細若蚊蟻:“你可記得?”

記起來了!

雲雁的瞳孔微縮,圓睜雙眼。

當日自己身披鬥師血鎧,踏著硃紅長毯,步入魔宮的勇者殿堂時。耳邊縈繞的,不就是這深沉詭異的禮樂之聲嗎!

那時候,歷代酆州勇者形貌各異的高大雕像,手舉武器矗立兩旁,對著自己冷冷俯視。

那時候,自己的眼底溢滿血光,充斥壓抑的仇恨,與誓要覆滅這些輝煌的決意。

想不到……此時此地,竟然又聽見了這個聲音!它正被守護神州的玉衡持劍吟唱!

豈有此理!

“你在做什麼。”冷厲無情的聲音,揚起尖銳的高昂,緩緩吐出雲雁的唇。直到說出此話後,她的腦子才反應過來,不知何時,承影已被自己緊緊握在手心。

有種莫名的煩躁,漸漸凝結,好似涓涓細流,匯聚成了怨怒與殺意。

控制不住內心騰騰燃燒的熱流,好像踮起腳尖,在深夜裡行走的豹。她靜靜地屏住呼吸,捕捉到暮沉風的方位,按劍而去。

第1266章 密室血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