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公說那暮沉風做了藍帝,他就當真是了不成?”鯤吾道:“在我記憶裡,寧王雖然劍術出類拔萃,但也只是凡間高手,並未踏入仙門。”

“持劍是何許人也,為何玉衡星君不北上論劍山選擇,偏偏要在凡人堆裡選到他?”她猛地搖頭,盯著雲雁,眼中迸射火星:“請恕鯤吾無禮,我實在難以相信。”

“看來將軍是以為,老夫為了讓寧王的復出站穩腳跟,刻意編造謊言?”雲雁淡笑,拂袖指著遙遠處的灰巖戈壁:“既然如此,請你與我一同前往,靠近那天降的巨大藍光,便能親眼目睹藍帝風采。”

鯤吾遠眺艾什瑪片刻,咬牙點頭:“好。我就捨命陪君子,與雲公同去查探一番。”

說完此話後,她並沒有立即啟程,而是下馬折返回帥帳,召集了大大小小的軍官,進行集會。

鯤吾雖答應前往艾什瑪,但手下的軍隊糧草卻不能移動到那裡。她身負軍令,自然要進行調派,讓大部隊繼續朝桑凌堡前進。所以雲雁也並不著急,而是返回了馬車中,悠閒地品茶吃果,靜候那人。

暮沉風御神激發的星光,此刻依然貫穿蒼穹,映照範圍甚至蔓延到附近。

雲雁靠著椅背,凝視那炫目光柱,微微有些焦慮。要知道這個時候的暮沉風,是沒有修行御神訣的。藍給予他印記後,立刻使他御神。會不會如從前自己首次御神,被凜紫操控一般,他現在已陷入昏厥,只是像提線木偶一樣在戰鬥……

他們究竟遭遇了什麼,逼得藍要這麼幹。

莫非是那戈壁處,與死海的屏障出了些問題,使他們陷入了嚴重的危機。雲雁捲曲手指叩擊窗沿,陷入了沉思:但無論如何,暮沉風不會有事,他在現世裡,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

所以自己在擔心些什麼呢?

在浮世裡相處了這麼多年,還是生出了些情誼吧……否則怎會明知他的未來光明順暢,心中也會怦怦直跳,為他捏了一把汗。理智這個東西,有時候在感情面前,會顯得很弱小,被暫時遺忘呢。

雲雁想著想著,啞然失笑,自嘲了一番開始閉目養神。這個身體原本就虛弱,在被她折騰了一夜後,肌肉僵硬,肺腑裡憋悶無比。為了舒服些,她便由得身體放鬆,竟沉沉睡了過去。

……

……

不知過了多久,雲雁被亂石砸落,水浪轟鳴給驚醒。她一骨碌坐了起來,發現依舊在車上,只是身邊美人們都不見了。馬車正搖搖晃晃,快速碾過碎石堆,頗為顛簸。

她撩起窗簾朝外望去,但見孤巖峭壁林立,眼前灰茫茫一望無垠。雖然此刻已有晨曦微光,但四周霧霾沖沖,卷帶淡弱的魔氣,顯出些陰森的荒涼之感。

既然有魔氣,那麼便已靠近了死海,這裡就是艾什瑪了。

“雲公,你醒了。”鯤吾驅馬湊近車窗,探進半個腦袋,笑道:“咱們已在艾什瑪搜尋了一個時辰,為何沒有發現寧王?”

“已過去那麼久了?”雲雁吃驚地更加用力眺望窗外:“他的強行御神狀態應該結束了。”

“哈哈哈!”窗外傳來幾名騎兵的大笑。其中一個胖子軍官湊了上來,一邊與馬車並肩前行,一邊有些嘲弄道:“什麼御神什麼持劍,咱們統統都沒有看見呢。”

“司空大人,雖然你昨夜救了咱們,咱們心懷感激,但也忍不住要說一句。”胖軍官對雲雁眨眼:“你年事已高,身子又不好,是不是出現癔症了?玉衡星君立位持劍,這麼大一個事,應該鬧出很大陣仗。”

“可是咱們在這戈壁尋了半天,連個鬼影也沒有。”一斥候小隊長嘻嘻一笑,遙遙呼喊:“雲公,我看你還是繼續睡,咱們呢,就回去繼續走到桑凌堡吧。”

“說的不錯。”鯤吾對那隊長點頭:“跑到艾什瑪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