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幾獸好似踩著風火輪一樣,召來雲氣風聲,形跡飄逸,如影似畫。果然是與天地同壽的鴻蒙九獸,能輕而易舉驅動自然之力。雲雁欣賞著這天賦異能,正暗自讚歎羨慕,卻看見鯤吾也從萬華鏡裡鑽了出來,神色慌張。

“雲雁,君莫愁那壞小子又自殺了!”大魚張開嘴奮力一吐,鯨吞術溢位金光,滾出兩個人。一個是樞夜,他正死死扣住君莫愁的脈門,朝他嘴裡喂服靈藥。一個則是咬破了舌尖的君莫愁,臉色慘白正在微弱喘息。

自從將他真元摧毀,道基拔除後,君莫愁乘眾人尋找退路,焦躁不安之時,變著法子自殘。他在鯨吞術裡大哭大鬧,片刻也不得安寧,而此人狡黠善變,鯤吾又是個不細心的,時常被他設計騙到。

樞夜忙著救治其他修士,無法時刻呆在他身邊,於是短短的幾日路程中,這是君莫愁第三次自殺未遂。

“什麼?他還在折騰?”鵬聖罵罵咧咧從高樹上撲下,伸爪狠狠朝君莫愁踢去,怒道:“水月宮中追兵四伏,咱們一路上戰戰兢兢,卻偏偏有這個攪局的!”

“用法器將他捆住得了。”鯤吾氣急敗壞,用尾巴抽打君莫愁,卻不敢用力,只能做個樣子:“我看這傢伙自殺也是假,就為從鯨吞術裡鑽出來。”

樞夜急忙搖手:“他現在真氣盡失,靈根受到衝擊。若用法術禁制,受傷會比普通凡人還要嚴重,恐影響以後修行。”

“打又不能打,捆又不能捆,守著他也沒空。”鯤吾捶胸頓足抱怨:“這傢伙就是個禍害,不做魔了也是如此,煩死老夫啦!”

“阿月,你這麼想出來,就跟在我身邊。”雲雁從地上拽起君莫愁,儘量溫和道:“但自盡騙人之事,不要再做,我會盯著你的。”

“你怎麼可以讓他這樣隨行!”鵬聖嚇得嚷嚷,拍動金翅:“他現在是個凡人,會時刻拖你後腿!”

雲雁搖頭示意他不必再說,扶著君莫愁朝林間行走,暗暗觀察他的反應。卻見這人雖不掙扎,但微垂雙目,一副天塌下來就這樣的表情。儘管如此,雲雁依舊捕捉到,他偷偷瞥向東北的視線。

現在的君莫愁是個凡人,這些小動作怎能逃過元嬰劍修的眼睛。

雲雁微頓片刻,心中思索:君莫愁對水月宮瞭如指掌,他想要去的地方,定有發動魔族警報的機關。畢竟拔除根基之事,已使他對自己恨之入骨,現在此人一心想做的,恐怕是儘快回大司祭身邊,伺機報復。

但他定然十分清楚,任何動向都會被自己窺見,現在朝東北方的暗示,說不定是個圈套。阿月的一舉一動,必須費腦筋解讀……雲雁心底嘆息,抬腳正要朝西北方位移動,卻又停了下來。

在自己佯裝要去西北地時,君莫愁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笑意,很快無影無蹤。

果然,這傢伙在誆人,不得不防。可是他這抹笑意,說不定也是偽裝……那麼到底該如何正確探入驪冢?雲雁頓時大為煩惱,取出浮屠給予的圖紙,靠到一塊大石上細細檢索。

“嗤。”身側君莫愁好整以暇地站立,抹了把唇角的血絲,發出不明意味的嘲諷笑聲。

雲雁深埋下頭,決定對他不理睬。凝神觀察了地圖片刻後,起身一把拖住他,朝林間筆直前進。

“你選了條錯誤的路。”君莫愁癱在她手下,不住冷笑:“和我鬥心力的結果便是如此,原本你照著我最初的暗示,朝東北走,會順利的多。”

他的話尚在耳邊,雲雁已覺驪冢內傳遞來汩汩陰寒,好似巨大的風口,正吐納呼吸。地面一時間變得極軟,朝深處迅速塌陷,腳背處溢位泉眼噴濺的感覺。低頭一看,大面積的冰藍靈壓,正細密泛起,想要捆縛自己的行動。

它們好似破土而出的蛛網,黏糊緊扎,一冒出地面後,瘋狂蔓延生長。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