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步子:“你說過這裡的南園即是出口,我出去後立刻斬碎水月宮的那部分本體位置,便能使幻境束縛潰散。”

“來不及的。”君莫愁緊緊跟隨她,在身後說道:“當你闖入第一個關押人族的囚籠時,煉壺就會對地面發出警報。因為你身上,沒有半點大司祭的許可印記。”

雲雁立定在原地,回身看他:“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是有的。”

“不錯,我可以帶你隨意進出囚籠,延緩被發覺的時間。”君莫愁坦然地對她微笑,突然伸出指頭朝左側輕彈,淡淡道:“但是我不會幫你。”

只聽類似玻璃碎裂的細小聲音簌簌響起,雲雁站立的方位,突然豎立出一面方鏡。鏡子只一米來款,可卻有數丈之高,腳踩泥地頭頂蒼穹。它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剛好擋在雲雁和君莫愁之間。

接著方鏡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沿著雲雁盤旋組合片刻,形成了一個八面鏡箱,將雲雁堵在其中,好像個碩大的冷藏冰櫃。君莫愁負手在背後,仰頭打量被困的女修,嘴角微翹但眼神冷若寒霜。

“你化作何人相貌都無所謂,為何偏偏要化作她?”那男子毫不掩飾恨意,用手指關節敲擊著鏡箱:“在這影境之中,每寸角落的靈氣,都能與我體內的印記呼應。”

“我的術法無限,傷勢也在急速復原。”君莫愁搖搖頭,凝視被困的雲雁:“雖然要謝謝你救我,奈何你幻出了這樣一張臉,前來誑我。”

“死吧,承影閣下。”他冷笑一聲,握緊了左拳,包裹雲雁的鏡箱發出吱吱嘎嘎的尖叫,開始朝內緊鎖。在受力壓縮下,它漸漸從八變為四、化為二、最後回到當初的單一原型。

“咔嚓。”

鏡箱重回為單面方鏡,方鏡被攔腰截斷,淅瀝瀝甩落稜晶碎片。再嘭地一聲朝四周濺射,落入石縫花叢中間,無影無蹤。君莫愁安靜地站立著,看著術法與人影一起消亡,表情沒有半點變化。

“競技場中你被挑去頭盔時,我遠遠透過法器,望清你的五官……那時候,我當真以為你是她……她終於來尋我了。”

當最後的粉塵掉落時,他嘆了口氣,伸手接住那抹碎晶,對它喃喃自語:“知道你是怎麼暴露的嗎?”

“那時在楊柳岸邊,我故意提及胭脂魚,你卻反應冷淡,絲毫沒有觸動。”君莫愁抬手將碎晶拋飛,灑向夜空,頭也不回沿著花道行走。

即使是水中倒影幻境,此地也與現實的水月宮一樣,遍佈綺麗色彩,還有星月點綴與夜風習習。

君莫愁的聲音,在風中撒落,飄蕩:“我幼時患了頑疾,體弱到連行走也不能。那時候……阿水她每日都會去海邊,在虎視眈眈的尋寶漁人群中,被毆打折辱。但她想方設法,總會帶回一條胭脂魚熬湯,一口一口餵我喝下。”

“你若真是她,為何連這個也不記得了?”他的聲音澀澀,在風中顯得蕭索寂寥,甚至微有哽咽之聲。這個聲音極其微弱,瞬間便隱沒進池水潺潺,夜風蟲鳴裡。

但云雁還是聽見了。

她在君莫愁彈指的一瞬間,便使用了魔皇的黯晶守禦,跨出五步隱身在一塊假山後。為了看看這位“弟弟”究竟想做什麼,她同時留下了一個律境分影,立在原地。

果不其然……

君莫愁的拿手好戲,便是一邊親近著使人放下戒備,一邊突下殺手毫不留情。

“這小子太可惡了!”鵬聖忍不住從竹籃裡,探出被變形符縮小後,只有乒乓球大小的腦袋,豎起鷹眼怒道:“雲雁你倖幸苦苦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尋他救他,他居然一言不合,就將你宰掉!”

“呃……將你的分影宰掉……”小黑鷹發現雲雁的臉色很難看,聲音也小了許多,溫和下來:“我說你就別管他了,這個憐生月,已經變得比普通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