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更多的已是冰冷的屍首。林中能動彈的只剩七殺暗門的人,除了木越西,那些暗衛各顯神通,早已藏匿進湖心林間。身後傳來簌簌的腳步聲,雲雁沒有回頭,摸出綢帕拭劍,道:“咱們還需要繼續道偈決鬥嗎?”

她的聲音平靜溫和,卻使木越西渾身一顫,在離她三丈處停下,暗暗聚氣護住周身。他努力做出輕鬆狀,笑道:“就算你想打,我也得認輸了。”

“拿去。”他解下週身各式儲物法器,抹掉自己靈識,朝雲雁丟過來:“決鬥輸家奉上全部家當,這是規矩。”

雲雁接過那堆雜物,抱劍坐到一塊青石上,檢查片刻挑選了一些物什:“暗門的珍奇玩意夠多,我目前也需要,所以就不客氣了。”

“接著。”她將儲物袋堆又拋回給木越西:“選了幾樣,其他的還你。”

木越西笑了笑接回物件,變得嚴肅:“咱們是老熟人了,還請高抬貴手,放過我手下的暗衛。”

雲雁盯著手中劍刃,沒有表情道:“事到如今,你也得償所願,看到了我現在的劍,卻還敢來提條件?”

木越西一副老神在在的神色:“我知道你這個人,其實並不喜愛殺戮。”

他走近雲雁,從儲物袋裡摸出一個小塔,金銀閃耀,極其精美。木越西抬指一彈,對她神秘道:“驅動靈識瞧瞧裡面。”

雲雁依話而行,探視到金銀塔內部片刻,臉色微變:“你偷偷將剛才所有法修的神魂捉住,一層層關進了這裡?”

“我這次進行任務,嚴重違反了暗門規定。”木越西毫不在乎地笑道:“所以要瞞天過海,不讓他們走漏風聲,這也算幫了你一把。”

雲雁也不願意去管,他將如何處置這些人,只點點頭。木越西這樣做,也消除了自己一些麻煩,免得被張家圍追堵截。但是,以後遇見了張浮生,該如何應對……

她沒有猶豫多久,便決定下來:如果張浮生問起,就將此事對他坦誠明言。心中包袱抖落以後,她便完全放鬆下來,靠在青石上仰望那個夕陽,享受戰後的平靜。

陽光暖暖覆蓋在肌膚,催動起血脈中的溫熱,甚至帶出點灼燒的疼痛。

終於還是出劍了……

可是很奇怪,並沒有當初想象中,那種恐懼感。她握著止水劍柄,好像聽到它綿長滿足的呼吸。止水是很喜歡鮮血和殺戮的,它現在狀態極好……而自己也狀態極好。

沒有一點像從前一樣,與它產生的隔閡,戰鬥之中,劍光之下,連風聲的呼嘯都猶如樂章。雲雁抱起胳膊枕在頭下,回味著許久未能感受到的激動。

那種熱血沸騰,全身氣流湧動,灼熱與清涼交織的強烈激動。

果然……這種舒暢與激動,只有拿起了劍,才會擁有嗎?

“雲雁……雲少使。”木越西按捺著一直沒有打攪她。直到暮色沉沉,新月跳上枝頭時,他才將如凝固木雕般的身子動了兩下,對那女修道:“你就準備這麼一直躺下去?”

見雲雁沒有回答,他悄悄挪移出數米,對她做出個道揖:“那麼不打攪閣下了,我帶著人就此別過。”

“他們可以走,你留下。”雲雁丟擲回答過去,聲音淡淡的。

木越西雙眼一眨,毫不掩飾驚異:“雲少使要扣留在下?”

“你和我打決鬥輸了,身上的東西又沒有幾樣,我瞧得上眼。”雲雁一個鯉魚打挺站起,對木越西招招手,露出絲不明意味的笑意:“所以你得留下,陪我一段時間。”

木越西驚恐地交叉雙臂,抱在肩頭:“你……你不會是想要英俊的我……那個……那個……”

“你敢胡說,我就將你也切碎,神魂裝進那個小塔裡。”雲雁開始踏入密林深處,迎著月色升起的方向走去:“木上使,想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