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金花蛋糕:“千年太歲和上元金魄,都是為他的金系天靈根準備。”

“你花了十年採草種田,是為了他重塑肉身?”木越西很驚訝:“他就在問道壇,你為何不去身邊照顧,卻要躲起來偷偷摸摸的?”

“是我。”雲雁按劍咬牙,深深低下頭:“是我無情一劍斬下,摧毀了他的肉身。”

木越西不說話了。

“說來也奇怪。”雲雁深深吸氣:“自從斬了他之後,出劍斬向另外的人時,我的心不再起任何波瀾。”

“如此平靜……”她顫抖舉起右手,眯眼透過陽光打量:“平靜得連自己都恐懼,就像已經沒有了心,沒有了任何情感。”

“我出劍的時候,沒有恐懼,沒有憐憫,沒有猶豫,只有利刃的寒意指引我的那個目標。”雲雁苦笑:“收劍以後,偶爾會想……這是不是一種對我的懲罰,讓我變成了一個只能殺戮的機器。”

“不是這樣的。”鯤吾立刻跳了起來,急切道:“雲雁你是被殺念妄孽困擾,這只是暫時的,只要你以意念剋制……”

“我不知道。”雲雁疲憊搖頭,從儲物戒指裡摸出形貌古怪的華麗圓盒,罩在蛋糕上。她用金色暗紋絲帶,將生日蛋糕捆紮,小心地捧起,走向木越西。

“木上使,最後一件事要拜託你。”將盒子放在他手中,雲雁微嘆:“澤龍的生日是四月二十六,依照我家鄉的演算法,他是個金牛座。所以當畢宿升上中天前,就要將它送到。”

木越西立刻領會,接過圓盒:“你不會去見他,所以要我做信使。”

“我不會去見他。”雲雁點頭:“怕見他重塑肉身失敗,我受不了那個打擊。”

“徐澤龍的傷勢很嚴重。”木越西摸摸鼻子:“失去肉身後,他為了開啟均天四象陣,又不要命地驅動神魂衝擊。金靈兒和鷺過現在日夜守著他,對我來說,這小子死了也無所謂。”

什麼無所謂,死了才最好。

他心底暗暗哧出一聲,食指勾起蛋糕盒綢帶,無可奈何對雲雁道:“既然是道偈決鬥勝利者的要求,我自當代你送到。”

“但是你要有十二分的準備。”他很嚴肅:“據天府院的高階醫師會診過後,估算他重塑肉身成功的機會,只有兩成。”

“來自天府院的建議,是直接讓他散魂轉世,說不定還能保留下那卓越的靈根。”木越西道:“但是他身邊一幫人,連同整個天機院都堅決反對,所以現在就這麼吊著,半死不活的。”

“如果他的骨骼塑造完畢,就能吞下你的生日蛋糕。”木越西撫摸下顎:“只是世間從未聽說過,用這種方法催肌塑形的。”

“試一試。”雲雁攥緊了手心:“請讓他試一試。”

“那麼就此拜別。”木越西拎起蛋糕盒甩動:“要在畢宿中天前趕回問道壇,我還得動用暗門的疾行傳送陣。”

雲雁黑了臉色:“此物易碎,快遞哥請不要扔。”

木越西立刻把盒子牢牢抱緊在懷裡,對雲雁慵懶一笑:“你的蛋糕完成了,又準備去哪裡?”

“一路向東。”雲雁彈彈身上灰塵,開始邁步,朝太陽昇起的方向走去:“木上使,互祝平安吧。”

“平安。”木越西對她應和一聲,揮手轉身,黑衣瞬間隱沒進楓林。

“平安……”許久以後,雲雁才轉過身,面朝問道壇的方向,喃喃自語,眼眶中閃爍晶瑩。她在原地踟躕片刻,突然如大鳥一樣高高躍起。鯤吾迎身而上,載起她直衝雲端,鵬聖拍著羽翅在身側相隨。

一大一小的兩個黑點,掠過千湖島蔚藍的碧波上空。

雲雁俯視而下,望向那遍地金粼,滿目蒼翠,有些痴了。接下來,就會再也看不到這樣的景緻。不見這片水,難見這片天,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