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看不清楚全貌。

但他的雙手如玉瓷般白皙,溢位淡淡彩光,這在生活在地底的魔族中,極其罕見。或許正是因為美麗的膚色,才被那肥頭大耳,滿臉貪慾的氐土貉皇族盯上。

他只在凝元期,相當於人類的築基。雲雁用神識掃了一掃那人,又掃了一掃氐土貉的一幫魔武士。

還能撐半刻鐘不到,他就會被他們拖走。

她在心底迅速計算著,扭頭目不斜視地裹在黑色斗篷裡,朝前隨著人流邁動。而她周圍的魔族,大部分也是同樣的反應,對那少年的憤怒呼喊,拼命掙扎視而不見。

卻有小部分人探頭探腦,對氐土貉皇族拍馬恭維,連連道喜,祝福他撿到了一件好寶貝。把搶來的人當作玩物器具嗎?雲雁暗暗冷笑,強行忍住噁心,掠過那片喧囂。

魔族土地上的爭端,不是該由自己來管的。

無論怎樣,受害者也是魔族。在真正的戰場上,自己會看也不看,將少年與那皇族,都齊齊一劍斬下頭顱。她微微捏緊拳頭,把思維開啟,擯棄耳畔吵嚷聲,專注在明日的對戰準備中。

卻不料身後有風聲撲來,使她本能地朝左閃避。

也許因為身為人修,偽裝成魔這麼多年,警惕心已根深蒂固。又也許是長期的競技場殺戮,使周身經脈靈氣變得極其敏感。雲雁這一閃避,立刻躍出了列隊魔族群。

她暗叫不好,當即再朝右閃,想要回歸隊伍。卻見身後排隊的一名牛金牛,揮動巨臂朝自己掄過來,口中發出悶聲大吼:“知趣點!自己跑出去了,就別想插隊回來,給老子滾!”

被十六夜畫上墮天紋後,連不是皇族的魔語,她也能如聽人類語言一樣流暢清晰。這些中低階的傢伙,不再嗷嗚吼叫後,說出的話往往能氣得人半死。

也許因為自身不夠強,所以努力要裝出囂張,使別人不敢染指自己。這就是酆州普遍的處事風格,也是爭端源源不斷的緣故。雲雁當然竭力避免爭端,明天是晉級鬥師的重要日子,不願浪費一絲力氣,在大街上與這種人計較。

她的手在萬華鏡旁停了下來,以神識安撫著因自己被衝撞,顯得十分激動的止水和承影。撩起被掀開的斗篷一角,雲雁朝另外只佇列移去。

正在這時,從斗篷下襬的陰影裡,她望見了那鬼金羊少年的臉。不知什麼時候,腳踝被他牢牢握住,剛才那閃避一躍,恰好闖入了爭端戰團中。

背後的風聲,正是他被魔武士擊飛,朝這方向砸來引發的嗎?

只怪現在的自己,太過敏感警惕了……雲雁暗暗吐糟,邁動腳拖著那少年,緩緩行進幾步。她的頭依然俯視下,與他被髮絲半遮的雙眼對上,兩人靜默無語,只有眼神交流。

少年居然長著一雙秀美絕倫的鳳眼,這種樣貌,多半是某位高貴皇族流落在外的混血後代,在酆州並不多見。他現在目光裡滿是哀求與驚懼,不用開口,雲雁也能聽見他在大喊救命。

於是她緩緩堅決地,對他搖搖頭,再次邁步。

少年緊握住她的腳踝,竟然有死也不鬆手的意圖。雲雁微微蹙眉,暗啞下嗓子,對他道:“我不會救你,想必你也清楚。”

“求求……求求你……”少年哆嗦著身子,在斗篷陰影下對她哀聲道:“行善吶……行善……”

“在酆州沒有這個詞。”雲雁容色冷峻:“非親帶故幫你,我會被眾人恥笑。”

“可是你能幫我!”少年深深望進她的眼:“我剛才看見了,你的身手很好,挪移好像風一樣流動,氣息也如山一樣凝重。你是位高手,請……請帶我走吧。”

雲雁巋然不動,挑起眉毛:“為何要帶你走?”

“你如果對他挑戰。”少年指向那肥頭大耳的皇族:“一定能贏他,取得對我的所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