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物袋裡摸出一物,小聲說話:“這是刺淵……刺淵統領令符……拜託……”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驚魂組和刺淵會。”張浮生擦了把嘴邊血跡,連同令符一起,將他的手緊握,吃力道:“秦兄弟,你好生休息,不要費力了。”

“不……唐大哥臨死前……讓我如果有機會……就拜託你……”秦宇望著張浮生,將令符塞入他手心,又抬起手臂指向唐天茜:“請幫幫小姐,幫幫刺淵最後的統領……”

“他也去了嗎?”張浮生怔在原地,喃喃自語,忍耐已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早在第一次衝擊太陽靈脈時……他為了掩護小姐,就已經……”秦宇點點頭,再次吸氣面露淺笑:“我現在也……要去陪唐大哥了……浮生哥……你……”

話還未講完,那道人便重重歪頭,倒在張浮生手臂中,再無氣息。張浮生攥緊了掌心的刺淵令符,緩緩抬手,闔上他沒有瞑目的眼瞼。默了片刻,他轉頭望著身側的雲雁,擠出苦笑:“一切都終結了。”

他這話雖未說完整,但云雁相當清楚含義。

驚魂組、刺淵會、五院、問道壇……曾經生機勃勃,充斥愛恨情仇的一切,都隨著這場浩劫,在戰火裡灰飛煙滅。人們死亡、重傷,或看著熟悉的友人和仇人消逝。

曾經的爭鬥仇恨怨念,伴隨著友誼愛意親情,一併終結在黑紅的焦土地下。鮮活的面孔和身影不再,剩下的只有,還活著的人們,留存在心底深處,對他們的記憶。

可是記憶又會維持多久呢……如果倖存的人們也漸漸消亡,那麼殘餘的念想也會消亡。春去秋來,桑海桑田之後,湮滅在過往中的一切,不會有人再記得,去提起。

心底再次悸動起悲哀,雲雁禁不住淚流滿面,而張浮生也發出痛哭。他們雖然在哭泣,但手中之劍未曾停下。唐天茜周圍重又集結起防禦陣,這一次是劍修們在填補。

活下去,要勝利。

否則連祭奠這些亡魂的人,也不會再有。

時隔問道壇崩塌的最後期限,只有一個時辰不到,而太陽靈脈尚未得到足夠的靈壓激發。在此地的人修們,個個都重傷在身。他們要在抵禦魔族包圍的同時,對太陽靈脈輸送真氣,目前狀況艱難。

每次出劍都必須留下餘地,在精準的刺擊格擋之間,保留下後續之力,用以衝擊太陽。在挽救問道壇和毀滅問道壇的希望之間,人修和魔族都陷入瘋狂的廝殺,搏命絕招頻繁祭出,將地宮震得幾欲崩裂。

“如果再有劍修援軍就好了……我們就能集結完整的劍陣。”作為唯一的樂劍師,梅成功已累得快要站不起來。

他施展出一個勉強成型的兩儀退魔式後,又手忙腳亂驅動音境,治癒身邊的眾人。結果剛修煉的新招,在他快要力竭的情況下,沒有支撐多久便破裂。

而因轉移劍境過快,音境的治療效果,也遠遠及不上平時的三分之一。眼見著雲雁等人的傷勢越來越重,梅成功氣惱得直想把太常,給扔出手去。

但無論怎麼想要結束戰鬥,現在都沒法停下。他長吁短嘆之間,不時用手掐算時辰,臉色越來越白,對眾人高呼:“不成了!均天四象陣的反噬之力,已經在開始聚集!”

“我們得撤離這裡!”他用沙啞的嗓子,貼了張加持擴音符發出大吼:“拖了太久,太陽靈穴的衝擊已經失敗!我們必須要留下撤退的時間,否則就會和問道壇一起,被埋在地底下!”

“救命啊!快跑啊!”隨著梅成功聲嘶力竭的警報,死鬥戰圈呼啦一聲散開。無數身影高高躍起,倉皇朝傳送們湧入,仔細一看,全是逃命的魔。

“梅兄,你這一招可破敵千軍。”徐澤龍回過染血的臉,對他讚許點頭:“魔被你奮力一喊,嚇跑了大半,我們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