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雁卻立即懂了這傢伙的意思:凜紫很不情願刺出這糟糕的一劍。這傢伙多半在為仙劍身份與威力倨傲,不想做出在他看來,落了下層的攻勢。

這就有點尷尬了。

手握仙劍,力量飆升是不錯,變成這個鬼火模樣,也蠻高大上……但劍卻不願依循自己的想法出擊。劍修最講究的是,人與劍的心意共存,沒有半分間隙,才能施展出威力四射的戰鬥。

現在這種狀態,還不如拿著止水或者承影,偏偏自己還無力對抗他。

雲雁尚在糾結,凜紫繼續發出聲音:“你的每一劍都要有明確的判斷,在遞出招數的一瞬間,就必須準備承擔力量撞擊的後果。即使看起來最飄逸隨性的劍招,也是由精確的計算累積……”

這些我都知道,要不你以為我怎麼修成元嬰的。

雲雁在心底暗戳戳的牴觸著,朝他的劍柄上大力灌注真氣:不知道能不能掐疼這個傢伙,就算不令他疼,讓他閉嘴也好。也許因為是仙劍皮躁肉厚,凜紫沒有半點特殊反應,依舊侃侃而談:“你的觀察力仍需鍛鍊……”

我要怒了!都什麼時候了,召你來是為了上課說教的嗎?

雲雁暗戳戳地舉起他,上下左右胡亂抖動:如此無禮的行為,總會使他轉移注意力了吧。

但是並沒有。

也許因身為一把久經考驗的利劍,凜紫絲毫不介意任何震盪,與方位變化。他像完全感受不到雲雁的惱火,接著開口:“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那男修現在並不需要你出手,不到片刻後,他就會完成自戕行為。”

這句話石破天驚,使雲雁渾身巨震:凜紫是什麼意思!

他說玉虛在渡劫中自殺?怎麼可能!現在是那人魔道進階的大好時機,他不是還心心念想著,怎麼摧毀挪移空間,破壞太陰靈穴的開啟嗎?

古怪的是,這個心理活動,立刻被凜紫機智地捕捉到了。那仙劍晃了下身軀,像在緩緩搖頭:“即使對面是半步離識期的人物,依照你目前的觀測能力,依舊可以看穿他的真正意圖。”

“這世間,許多修士往往在等級差距前畏縮,首先放棄了自信。”凜紫作死地繼續說教:“他們因為對手的力量壓制而顫抖,被恐懼封閉了感官,從而錯過了許多機會。”

“失敗往往因固步自封造成,紫姬……你永遠也不要相信,自己心底的徘徊恐懼感,無論何時也要竭盡一切力量,打公平的決鬥。”

“只有讓自己冷靜,忘我沉溺於劍道本真,調動全身心去應戰,才能稱為公平的戰鬥。”他幾乎停不下來:“就算面對的是大乘階真仙,也需謹記這點,像面對同階時候去應對,這往往可以救你一命。”

天啊!這傢伙不是像遙遠冰山一樣的風格嗎?記憶中的凜紫溫雅淡漠,大部分時候都很文靜,甚至帶點憂鬱,並不愛說話。

怎麼突然畫風鉅變,如此絮絮叨叨,不肯有片刻安寧。

雲雁握著凜紫的手瞬間有些抖,在他華麗的劍身上仔細掃視:是不是因為御神的不順,使他在魔族大陣裡受了什麼刺激,變成了現在這幅德行!

“……”

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凜紫嘎地一聲沒了後話。他劍柄上鮮豔得快滴出水來的紫色寶石,此刻發出幽幽的光芒。因為知道他可以變成個人,這形貌簡直像飽含幽怨的雙眼。

雲雁與那寶石傻乎乎地相互對視,一人一劍呆立在半空,瞬間冷場。

“你我向來相隔遙遠,有多年未見。”過了片刻,那把劍微微凌空點點劍柄,道:“你變化很大,不僅修成元嬰,能應付御神一重,也從魔族大陣裡相助我脫困。”

他的聲音變得極小,好像微風拂過森林一般,溫和輕揚:“其實我很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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