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迸發。在眾修暴起圍毆魔寵之時,雲雁終於衝破桎梏,將八荒**挪移到身前。

雙境齊發,天地同傷。

就算她已接近力竭,這樣的招數依舊聲勢浩大。輝煌光芒爆裂間,蜃龍的頸部、背部與後腿,被數把夾雜怒火的小劍穿刺。它發出低低的鳴叫,發洩似地對著糾纏自己的人修群,再狠狠咬出一口。

接著那怪物終於難以支撐,全身迅速化為晶塊,再化為煙塵,竟又厚顏無恥躲進了蜃氣之中。如果它還能重組軀殼現身,將是第三次消耗魔氣了。

這個兇暴不死的小強,當真難纏。雖然它的主人墨染殤或許更難纏,但有一瞬間,雲雁甚至有些小小的期待:那位刑魄長老能夠突然出現。

如果他能出現,就能發掘他與魔寵共同的要害。如果夠運氣重傷了墨染殤,這條蜃龍也不會如此能折騰。當然這念頭存在僥倖,頭頂上的玉虛都如此難應付,何況是與他修為對等,但能力更為強橫的魔。

趁著蜃龍隱匿進虛空,修士們得到了稍許喘息時間。

在場的人除了雲雁最強,蔣憶香也不錯外,其餘皆本身弱質,又有重傷。儘管一擁而上人數夠多,但在與蜃龍的爭鬥裡,並沒有半分討好。當即斃命的有五人以上,剩下的要不奄奄一息,要不已難以動彈。

儘管場面慘烈,但眾人都十分激動。

這就好像現代戰爭中,戰士們用低端槍炮射毀了恐怖的轟炸機群,暫時守住了一個孤獨堡壘。雖然轟炸機還會出現,但此刻的勝利感與休憩時間,來得十分珍貴。

只是,如果不能即刻尋找到逃生之路,這個孤獨堡壘始終會被摧毀。眾人都深切地明瞭這一點,但他們臉上沒有恐懼也沒有絕望,只緊緊閉目,調息著紊亂的靈壓。

只要活著,就還有一線希望,要抓住這希望,就必須繼續準備作戰。

雲雁將劍陣收回,依舊維持著念力,催生地境。此刻整個大廳都被她播種似地,纏繞上藤蔓枝椏,閃耀著星星點點的紫光。這些念力已是她的極限,偏偏還不能中斷傳輸,因為怪獸極有可能再次出現,摧毀這裡的一切。

她正暗暗擔憂,蔣憶香卻發出了好訊息,突然歡呼起來:“雲雁,我得到火兒的報告,說這個洞府已經快被玉虛摧毀了,咱們或許能趁機逃離!”

“雖然是墨染殤的洞府,但它也太牢固了吧。”雲雁喘息一口,有些有氣無力:“玉虛施展全力,竟然到現在也無法衝破禁制。”

“火兒說,因為洞府裡有個器靈在搗亂。”蔣憶香似乎在與自己靈獸交流,回答的斷斷續續:“它還說,有個男修一直和那器靈鬥法……是你身邊的那位朋友。”

梅成仁果然被墨染殤灌注了異能,使梅成功陷入苦戰。

雲雁艱難地撐起承影在拖樑上,仰頭想穿碎石縈繞的濃霧。那二層空間是水月無心的幻術所化,儘管崩裂,但依舊被淡淡魔氣包裹。

現在它好像個透明的塑膠袋一樣,不停因衝擊改變造型。雲雁能看見濃霧裡時不時發出的大力顫動,好像有巨物在翻滾,想要脫離重圍。可是這個動靜持續的時間很長,出口始終未能被撕裂。

依玉虛的功力,就算梅成仁插手搗亂,也不該如此……

雲雁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隱隱約約的畫面,使她極其不安,但要仔細去想,卻再難捕捉那畫面的內容。

“我要驅動念力,帶著大家上行。”雲雁俯視下血池,警惕地觀察蜃龍動靜:“此地已無路,我們必須循藉著玉虛的力量,及時找到出口。”

“同意,這裡太過危險。”一修士喘著粗氣接話過來,對她揚起笑容,飽含著敬慕與感激:“只是……我們又要拖累北斗的紫姬持劍大人……”

所以開啟天璇印記,就是這麼個糟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