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嘆息,捻訣手亂靈壓重回丹田,微微點頭。他指向身前的地洞入口,道:“藏鋒的血脈之力,激發了均天四象陣的應和。我們潛入此處後,能直接傳送進天同院裡,脫離魔族追兵。”

“可是天機院要怎麼辦!”徐澤龍驚惶開口,他眼睛裡現在也佈滿血絲,被悲傷與憤怒侵染,全身瑟瑟抖動:“師祖!咱們一走……天機院……天機院就再無守禦之力!”

“事已至此,需暫時隱忍。”靈虛的神色漸漸恢復平靜,他深深吸了口氣,溫和對徐澤龍笑了笑:“留得青山在,方是上策。”

“只是……”他環顧四周愈發逼近的魔族,眉頭深深皺起:“要將所有被困的弟子帶出,恐怕需要一場血戰。”

“這個你不用擔心。”一個略陰沉,卻自信滿滿的男子聲音,從上方傳遞下來。眾人微微一怔,抬頭看去,禁不住發出驚呼:“清虛真人!”

來者正是清虛,看來半日時間已過,他已在玉虛的毒藥中清醒了過來。他身側環繞幾名修士,緩緩自東宮頂部降落,站到天青石巨巖旁。他們個個修為不低,一路施展道術,將周圍魔族彈射出數丈之外,拍擊到牆壁上血肉飛濺,來勢頗為強橫。

落定之後,那幾名修士中站出一人,面色悲哀。他盪漾真氣掠過數名魔,直衝到靈虛身側,哭喊出聲:“師祖!”

來者正是邢曉景。

雲雁一見到他,立刻想到護陣戰死的唐天茜,心緒激動脫口喚出:“邢道友?你為何在此地,而不在天梁院!”

“在衝出天機的途中,路遇魔族獵殺我同門。”邢曉景捏緊了拳頭,沉聲道:“激怒之下回身殺賊,等能抽身時,那玉虛卻帶領梅成仁等一干墮天修士,攔住去路。”

“是我救下了他。”清虛毫不客氣地插話,挺直了脊背面無表情道:“然後見到魔全朝石羊河這邊鑽,咱們也就趕了過來,瞅瞅動靜。”

他轉動手腕,拂袖哼出一聲:“一路上被我殺了不少,現在河面上的水都被血染紅了。”

“哼!”金靈兒叉腰蹦到前方,與他雙眼對視,怒氣衝衝:“你說這些,是想彌補當初無腦信任玉虛,惹下的禍事嗎?要是在兩儀門前,你和那些長老,能對雲雁的警告重視的話”

她甩動馬尾指向混亂不堪的東宮大殿,越說越怒:“哪裡會有這些這樣的局面啊!現在殺幾個魔族想進行悔過,已經晚啦!葉藏鋒都死啦!還死了這麼多問道壇的弟子……”

“靈兒。”徐澤龍悄悄拉拉她的小手,低聲道:“事已至此,你罵他也沒用……”

“別攔我,我要罵個痛快!”金靈兒嗔他一眼,甩開他的手,繼續叉腰對清虛怒斥:“你來的時候也瞧見了天上那個五芒星陣吧,狻猊神君就被困在那裡面!現在好了,魔族大司祭就要集齊六獸……”

“你個小屁孩,胡說八道些什麼!”一名天相院內門弟子,終於按捺不住,跳出來怒吼金靈兒:“什麼五芒星陣,什麼狻猊!咱們來的路上,天上只有霞光萬道,還糾纏了些紫氣!你再對師祖無禮,別怪咱們不客氣!”

雲雁等人面面相覷,金靈兒也閉上了小嘴:聽他所言的情形,必是凜紫在與水月無心激戰對抗,難道圍困狻猊的魔陣,已經被凜紫破除了嗎?

這算是現在難熬的環境裡,為數不多的好訊息。

眾人略有振奮,對清虛的抱怨稍稍減輕了幾分。雖然這道人壞了大事,沒能讓問道壇對魔族及時防禦。但他畢竟仍屬己方陣營,此時此刻,再行內訌已無意義。

清虛似乎也有愧疚,所以對金靈兒的指責,並沒有動怒。他全程面無表情地受了那些話,見眾人平靜下來,才咳嗽一聲。傲然將目光掠過眾修,落在靈虛身上,道:“葉藏鋒以肉身血祭護陣,我們方才在上面都看見了,你的弟子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