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也越來越清晰。

他現在已不需要應用那魔門密宗,繼續吸納元陰,但發出的攻擊之勢,卻更為強烈。在場眾人自然清楚:對於一直維持著高大上形象的他而言,其實極為牴觸這種治療方式。

他絕不會放走任何人因為這恥辱的一幕,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洩露出去。只要殺了這些敵手,以後的玉虛依舊是光鮮優雅的高階大能,即使會墮天,但他也不願在世間留下,自己與此道有染的印記。

更何況……這還關係著大司祭的名譽,所以雲雁等人必須死!

……

……

雲雁現在需要的,是一段極為尷尬的時間。

幻術裂口早已封閉,想要開啟它,必須再來一次逆行出竅,搜尋水月無心的靈壓脈絡。可是在這樣的狀態中,她的肉身無法動彈,完全不能抵禦來自玉虛的攻擊。

但目前只剩餘這條路,才能帶著眾人逃出生天。

“姐姐!你去入定吧!”半空中的憐生水低下頭來,對她疾呼:“我以開陽劍盾護住你!”

“不成。”雲雁環顧漫天林海波濤,擋在眾人身前雙境齊發,舞出浩瀚一片紫光。她朝憐生水費力地搖搖頭,雙目與她對視:“你若護住我,誰又能護住你?開陽劍盾一旦被破,你絕無任何生機。”

“方才你撕裂入口的時間並不長。”憐生水嚴肅道:“我可以的,相信我。”

“不……”雲雁正要反抗,卻讀到她眼眸裡那簇熊熊燃燒的戰意,如此堅決甚至帶點冰冷。這種眼神自己見過許多次……那是劍修們執意要前行的固執,帶著強烈的驕傲,如一根拉成滿月的弓弦,再無法收回。

即使現在自己不驅動源力入定,阿水也會祭出開陽劍盾。

雲雁剛閃過這個篤定的念頭,憐生水已微微垂下頭來,錚錚撥響了號鍾。她的如絲黑髮在風中高揚,雪白的臉龐漸漸覆上冰藍幽光。隨著曲調走升,開陽劍盾悄無聲息地撐起,好像一掛上弦彎月,將眾人籠罩在柔光中。

憐生水黝黑的眼眸,從她長長的睫毛下,投射過來一道目光。她緊抿唇線不再說話,但那目光溫和如水,充滿希翼與鼓勵,還有……無比的堅定與信任。

雲雁長嘆一聲抱劍入懷,在開陽劍盾中心坐下,轉乾坤之力瞬間充斥滿各處經脈。快……快一些!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那心跳每一秒都在朝自己吶喊:阿水受過傷,面對玉虛的搏命衝擊,開陽劍盾勢必會破!

它必破……

怎麼辦!為何剛才逆行出竅的感覺,遲遲沒有到來!

難道因為自己剛剛升階,又初次窺探天目,所以這個招數十分不穩定嗎?難道剛才只是誤打誤撞,才看清了水月無心的靈壓脈絡!耳畔傳來的心跳聲,好像遠雷震撼著每一根神經,雲雁的全身瞬間被冷汗溼透。

她真切的感覺到地面在下沉,不斷下沉……

那是自己的心在下沉,一點點沉入絕望。

糟糕,這樣下去會攪亂劍氣走向,干擾注意力。雲雁微微抬目凝視身前的透明冰藍,瑟瑟發抖,抖得心慌意亂。這樣的感覺曾有過一次:那時薛憶先的劍鋒抹過了阿水的脖頸,那時的自己以為她已身死,幾乎嚇得癱瘓,無力再做任何事。

原來,這就是恐懼感……已經多少年沒有在戰鬥中嘗試過它了?好像早已忘記,自己還有這個本能。但此時此刻,它宛如一頭隱匿在暗夜裡的兇獸,突然對自己揮出爪牙!

“你在怕什麼?”幽幽的女聲響起在神魂深處,帶著短暫嘆息。

“折羽!”雲雁好像一個落水抱住浮木的人,急急在神魂裡吶喊:“折羽!怎麼辦,我無法像剛才一樣,催動天目能力,找到水月無心的靈壓脈絡!剛才明明可以的,為什麼會這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