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轉世後,因為這種隕落傷及魂魄過深,也會幾世無法修道……”

“那就讓她死。”何圖滿不在乎地擦拭短劍:“又不是什麼善茬,我懶得出手行俠仗義。”

“她快支撐不住了。”雲雁猶豫著開始邁步:“我們合力將她從凝聚真氣中擊飛,也許就能解開她的束縛。”

何圖眨眨眼睛,不可置信地抹了自己的臉一把:“徐兄,我沒有聽錯吧!你當真要救那人?”

“喀喀喀!”

杜詩詩的下半身,已經被自己的寒冰之氣反噬,凝固成一個冰雕底座。冰藍的靈氣、金燦燦的雲紋,漸漸蔓延到她的腰間。她無法動彈只能將哭喊化為哀求,聲音越來越悽慘。

而隨著寒冰的漸漸凝聚,大廳也溢滿了冷意,條條斑駁裂紋出現在雪石臺階與廊柱之上。滿庭的芳草與鮮花,低垂著枝葉瑟瑟發抖,急速開始枯萎。就算杜詩詩不是出自本心,但現在的狀況,的確是一名金丹修士,在進行自爆。

此能量巨大,震得整個大廳開始搖晃,就連劍修們也有點難以支撐,在原地踉蹌了好幾步。葉良辰更是被甩出去很遠,趴在水流裡,努力朝廳外瀑布爬去。

蒲芝冷下了臉色,與餘豐兩人上前,毫不留情地痛毆了他幾下,然後紛紛扯落他身上的戰令,拿到手中。那少女打量著周遭環境,對兩男修道:“咱們得快走,這裡恐怕要塌陷了。”

“走。”毛天華一馬當先,率先從瀑布口跳了下去。蒲芝正要跟上,卻聽身後杜詩詩發出絕望尖叫:“蒲道友留步!請你……求你!解開我身上的蛇毒!讓我脫困此地後,定有重謝!”

“彤丸的毒無藥可解,持續三個時辰後自然消除,你是自作孽,別怪到我的蛇兒身上,它無法束縛你的行動。”蒲芝對她撇撇嘴角,又擠擠眼睛:“但是我見你這幅樣子,恐怕等蛇毒解除時,只能是半縷孤魂。”

“你……你好狠……”杜詩詩大受打擊,正要破口怒罵,卻見蒲芝頭也不回已跳下瀑布。她在恐懼與痛楚中,猛然爆發,雙手交叉胸前重新開始捏起法訣。

“橫豎都是死,我現在就真正自爆金丹!”杜詩詩尖聲道:“讓你們一個也走不了!跟著這花神迷苑一起沉陷地底吧!”

“雪殤!”這聲音包含著極大的憤怒與決然,包裹杜詩詩的寒冰,已經抵達到她的肩頭。可是她咬牙使手臂尚能運動,血痕從她破裂的唇裡溢位,金色雲紋呼呼流轉,在半空形成巨大的漩渦。

梅成功驚呼:“這次是來真的了!”

“我們插一手吧,把她拖出來。”雲雁瞬間下定了決心,率先跨步過去,舉起止水朝杜詩詩膝蓋處,最大的冰塊斬去。

“天工後人果然宅心仁厚。”何圖跟著她躍過去,並肩開始攻擊冰錐:“我說過,徐兄你想要什麼,在這昊蒼境裡我都會為你辦到。”

雲雁瞥了他一眼:“多謝。”

“哈哈哈,這等小事何足掛齒……”何圖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像被什麼東西掐住了脖子,只瞪著眼睛望向雲雁。他明亮的眼中閃過一抹恐懼,漲紅了臉色,似乎想要說什麼,卻難以吐出半個字。

雲雁驚異之下,急忙想要對他呼喊,卻覺自己嗓子眼中,似乎被堵上了一個堅果,又硬又疼,居然難以發出半點聲音。這是什麼!不知不覺中,被什麼道術束縛了嗎?

她驚惶之下,想扭頭去看憐生水兩人的情況,卻發覺連脖子也無法轉動。眼角餘光朝上,正對上杜詩詩驚恐的一張臉,那女子張大了嘴面朝自己,卻像也被石化住了。

眼底悄悄籠罩上一層薄霧,雲雁可以瞥見自己的身體部位。只見手臂指尖,已失去了平日的顏色,改為覆蓋上一層青綠光芒。這些青綠在侵蝕蔓延,爬上了每一寸肌膚,使肉身看起來像是蠟像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