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兒,不見人回來,喚了一聲,也沒聽到回應,心中不解,便用方才擦身的大巾草草裹住身子,自己走了出去,正要再喚人,腳步一下頓住。

侍女不見了,房裡也沒了別人,對面竟然站著謝長庚。

他的手裡,拿著一件自己的衣裳。

慕扶蘭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收緊巾子,掩住胸口,轉身要回裡頭去,聽到身後那男人說道:“你的衣裳。”

她停了下來,背對著那男人,感到他向著自己,邁步,慢慢地走了過來,最後聽在了她的身後。

他抖開衣裳,罩在了她的肩上。

他應是剛從外頭進來的,手指帶著寒氣。替她披衣衫的時候,指背觸到了她脖頸上的一片溫暖肌膚。

房裡熱氣很足。她卻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被他手指碰觸過的那片脖頸肌膚,迅速地起了一陣細細的雞皮疙瘩,全身隨之毛骨悚然。

“冷嗎?”

那男人的雙手並沒有離開她,掌心微收,隔衣,輕輕握住她白皙瑩潤的兩隻肩膀,跟著低下了頭,光滑而英挺的下頦輕輕蹭了下她的髮絲。

他的唇附到了她寒毛豎立的耳畔,低低地問她,語氣極是溫柔。

慕扶蘭沒有回答。

男人不再說話了,那雙帶著些寒涼的手,卻再沒有離開過她。

慕扶蘭閉了眼。

房裡靜悄悄的,耳畔只有身後那人的呼吸之聲。

男人的雙手默默撫了她片刻,忽然什麼也沒說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走到床前放了下去,隨即扯落帳子。

房中燭火的光線被帳子擋在外,床裡一下昏暗了。

他的喉嚨發緊,平日靜水無波的目光,染了些晦暗的興奮之色。他將柔順得令他有些意外的慕扶蘭抱向了自己。

男女間的事,便就如此發生了。

果然不見落紅。

謝長庚慢慢地抬起眼,看向她。

慕扶蘭便臥在他的身下。

起先她一直閉著目,這會兒彷彿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反倒睜眸,對上了他投向自己的視線。

他的目光陰沉無比,透著一縷無法掩飾的失望和憤怒。

她卻神色坦然,絲毫不避,就這樣和他四目相對,承受著來自於他的俯視。

他結束得很快,壓在她的身上,閉目喘著粗氣,良久,喘息平定,睜眼從她身上翻身而下,不看她一眼,撩開帳子下地,穿回自己的衣裳,更是一句話也無,徑直走了出去。

慕扶蘭睜眼,隔著帳,看著那男人的背影消失,過了一會兒,胳膊撐著床,慢慢地坐了起來。

她抬手撐住有點痠痛的腰,蹙了蹙眉,等緩過來些,拿了衣裳穿起來,攏好凌亂的長髮,低頭見無異狀了,撩開帳子下去,叫人。

慕媽媽走了進來,看著慕扶蘭,遲疑了下,低聲道:“翁主,方才可是和他又拌了起來?方才我過來,想叫翁主去用飯。他……”

慕媽媽停了下來,沒說下去。

方才她燒好了飯菜過來,迎面看見謝節度使從房裡出來,便請他用飯,他卻臉色陰沉,應也沒應,人便走了。

慕扶蘭彷彿沒有聽到,只問:“都做了什麼菜?”

慕媽媽忙道:“嫩姜芽熘了個鴨片。鴨件鴨殼取了下來,加香蔥熬,熬爛了,和白冬瓜燒了只湯。還做了雞絲魚滑、羊肉細粉。這裡的魚蔬沒我們南邊精緻,好在鴨子都肥的很,羊肉也好,肥瘦相宜,光用白水煮也不聞腥臊,燉了下細粉,很是入味。”

慕扶蘭笑道:“都是我愛吃的,正好我肚子也餓了。屋裡有些熱,我出了點汗,再去洗個澡,出來就吃。”

眼見這一對來這裡後,這半個多月,關係好似總算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