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已經開始有鐵紅色的血痂殼子了,堆完了穀草,忠傳又重新從泡菜罈子裡抓出兩個醃茄子來給他包上,這樣就算是換藥了。 上去時潘家的飯還沒煮好,潘天發拿密篩端著紙錢在壩子邊上祭先人,忠傳母子走進去,堂屋門口蘿蔔上的香和蠟燭還沒完全熄滅,桌上祭拜的酒菜碗筷也還未撤下,劉強和潘宏兩個小大人正在盧定芳的指導下給‘先人’添飯。 “......喊你不要碰到板凳!你從邊邊添噻你個傻子兒!從邊邊上添,一個碗只添一小坨兒就夠了,不要碰到板凳不要把筷子碰掉了!強兒那邊的酒不要碰灑了!你格老子兩個!恁大個人這點事都做不好,喊你少少的添一坨兒飯就夠了你以為添給你吃嗎?硬是!” “不會慢慢的學嘛,今年不會明年再來過。”忠傳走進去道。 “就是在這裡教不會喲,兩個笨腦殼!”盧定芳跟她說話,又繼續指揮兩個孩子:“拿添飯的碗,每樣菜夾一筷子,少夾一點哈,是個意思就行,夾了給爺爺端去,強兒的酒也倒一點,一起端去,倒紙錢裡燒了——慢點慢點!喊不要碰到板凳他硬是!一有個娃兒一起他就激動得很!” “你喊他兩個來!毛都沒長齊他曉得啷個上菜添飯。”裡面電視屋裡走出來穿短袖皮鞋的中年人,相貌跟潘運相似,身形卻比潘運魁梧到天邊去,正是大哥潘達,他懷裡還抱著潘宏的妹妹潘宜。潘達一面跟母親說話,又笑著招呼忠傳和信好:喜歡轉來()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