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第 69 章(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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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鼎,你此為何意?我將你視為手足,你竟敢逼我?”
袁漢鼎道:“殿下息怒,漢鼎自己豈有如此膽量。只是發兵之前,翁主曾召我至先王神殿,言戰事若是長久阻滯,或是知悉謝長庚回兵,便命我務必要將殿下請回。”
“翁主命我轉告殿下,她知殿下心願由來已久,親自為姑姑復仇,亦是慕氏之人職責。故殿下當初決意發兵北上之時,她未勸阻殿下,因殿下當時所想,並非全無道理。如此良機,倘若錯失,只怕殿下終究是意難平。”
“翁主言,盡人事,聽天命。將士忠誠,殿下如今也已盡力了,倘若天意如此,再執意復仇,置長沙國將士的安危於不顧,則姑姑在天有靈,亦必不安。”
“懇請殿下,聽取翁主之言,這就休兵,以圖後計!”
袁漢鼎叩首於地,聲音擲地有聲。
他身後眾將,跟著叩首,齊聲請求。
慕宣卿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過跪在腳前的袁漢鼎等人身畔。
他掀開帳簾,朝外看去。
夜空之下,目力所及,是一頂頂的連營。遠處不知何方角落,隨風隱隱飄來葉笛之聲。笛聲嗚咽,猶如帶著幾縷思鄉之念。只是吹了幾下,便猝然消聲,想是被近旁之人給制止了。
慕宣卿僵立了許久,慢慢地回過頭。
“傳令,回兵長沙國。”
他的聲音艱難無比,說完,嘔出一口血,身體晃了一下,一頭摔倒在了地上。
……
她年輕的王兄,終究還是意氣難平,在南歸的途中,神鬱氣悴,以至傷勢不斷惡化,在進入了長沙國後,便無法行路,停在了雲夢城中。
慕扶蘭和陸氏阿茹,以及陸琳等人,趕到雲夢城的時候,王兄已經昏迷了數日,人也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慕扶蘭以金針催醒了他。慕宣卿睜開眼睛,和緊緊握著自己手的妻子對望了片刻,渙散的目光,漸漸變得清明瞭起來。
他朝妻子微微地笑了笑,又吃力地抬起另隻手,撫了下阿茹的頭髮,低低地道:“我對不住你們了……”
陸氏和阿茹泣不成聲。
“阿妹,你不要自責,這大約就是命。”慕宣卿又說。
“當初無論你說什麼,王兄也是不會聽你的。王兄會有今日,全是我自己的過……”
“父王當初之所以要將你許給那姓謝的,是因為信不過我這個兒子。我一直不服,我以為這一次,我能證明給父王看,我能做到。如今我才知道,王兄是真的沒用……”
他喃喃地說,視線彷彿穿過了圍在他身邊的人,飄到了那不知何處的虛無之中。
“王兄去後,事情交給你了……”
慕扶蘭淚流滿面,幾乎不能自己。
長沙國年輕的王,於南歸途中,得疾遽殞。訊息傳開,民眾悲痛,舉國縞素。
外面世界的那些人和事,並沒有因為這裡的變天而停下,每天,都在不停地傳來新的訊息。
謝長庚回兵了。
劉後返上京,朝廷恢復了秩序。
齊王退兵到了東都,佔了半邊國土,聚攏勢力,另立朝廷。
謝長庚也封王,從此,徹底地把持朝廷,手握大權,並且很快,應當會以平叛之名,向阻礙著他大事的勢力,發動戰事。
而在長沙國的近鄰,此前被擊敗的復州刺史,如今也蠢蠢欲動,大有捲土重來之勢。
從目送王兄發兵北上的那一刻起,慕扶蘭便知道,遲早會有這樣的局面,無論王兄人在或不在。
她已做好準備。
白天,她面對著惶然不可終日的長沙國群臣,以冷靜的姿態,處置著層出不窮的各種事情。但天黑下來,她卻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