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了一眼,竟是吃剩下的半塊餅和肉乾。

他實在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將人一把拎到了供案之上,用劍鞘將他強行摁了下去,隨即又將長劍壓在了他的身上,說道:“睡不著,那就和我一起守夜好了。”

他說完,自己也躺了回去。

身邊的小兒被劍鞘壓著,起先還在拼命地蹬腿,像條被壓在砧板上奮力撲騰的小魚,慢慢地,大概知道自己是逃不走了,終於安靜了下來。

良久,謝長庚睜開眼,轉頭。

一道朦朧的月光,從土地廟的那扇破門裡照入。

躺在他邊上的這孩子,大約終於耗盡了他身體裡的最後一絲氣力,倦極,就這樣睡了過去。

他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閉著眼睛,眼角掛了一點還沒幹透的淚痕,一隻沾了汙泥的小腳,從供案的一側掉了出去,懸空掛在外面。

謝長庚慢慢地收了那柄有些分量的劍。他盯著身畔這個孩子的臉,看了許久,從供案上慢慢地坐起了身。

夜色之中,他身影凝然。

裡頭突然發出一陣響動。

梁團醒來,發現睡在自己邊上的那個孩子竟然不見了,吃了一驚,急忙跑了出來,看見那孩子就睡在節度使的邊上,猜到應是他想逃跑被捉住,這才鬆了口氣,忙請罪:“怪我疏忽,睡得太死了,險些讓這孩子跑了。大人您放心去休息吧,我來值夜。”

謝長庚從供案上翻身下去,淡淡地道:“你抱他睡回去吧。”

第二天清早,拂曉時分,熙兒還沒從睡夢中醒來,就又被一張被子矇頭蒙腦地兜了起來,帶上馬背,繼續上路。

他徹底地迷失了方向,更不知道這個人要帶自己去往哪裡。

他只知道,自己離孃親越來越遠,再也回不去孃親的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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