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畫像,這裡跟我住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高得需要爬梯子的大床,床上居然扔著一件白襯衫一條黑色騎馬褲,像是主人隨時會回來一樣。笨重可笑的古董談判椅,床頭的書櫃,在相同的位置上擺著相同的書,開啟壁櫃,裡面掛滿了樣式可笑的十八世紀流行的衣服─我的房間裡也有,只是我從來沒穿過,除了那次駱先生要求我。這一切就好像駱先生在玩家家酒的遊戲,一面跟我過日子,一面跑來這間密室跟「他」過日子。我後背的寒毛全都站了起來,這裡的一切有股陰森森的鬼氣。我隨手拿起書架上的法文版《巴黎聖母院》,書頁已經泛黃,我看了下出版日期,發現居然是首發版!不錯,我的書架上同樣的位置也擺著這本書,只不過,我的書是新的。而這本,我翻開書頁,大概在一半多的位置上,夾著一枚書籤!上面發黑的墨跡寫著:送給最親愛的然。看那墨跡,是我正在學習的花寫體……我突然把那本書扔到一邊,像是被咬了一口似的─原來不是畫像在模仿我,而是我在模仿「他」。「他」……是駱先生的愛人嗎?為什麼穿成那個樣子?還有那些衣服,像十八世紀的人似的。我的腦袋裡突然有了個荒唐的念頭,也許駱先生是個幾百歲的老妖怪,那畫像是他的戀人,而我,偏偏好死不死地長得跟那畫像一樣?他會把我怎麼樣?我手忙腳亂地把那本《巴黎聖母院》放回書架,從那間詭異的房間裡逃了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可是兩個房間那麼相似,我終於受不了了,好像「他」的一部分跟著我進了我的房間。為什麼,為什麼連童哥那裡的房間都跟「他」的房間那麼相似?我只好從自己的房間再次逃出去,可憐巴巴地坐在冷冰冰的我不喜歡的客廳裡,直到晚上駱先生回家。他在客廳裡見到我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並沒有說什麼,照例在我的臉上吻了吻,走上了三樓。幾分鐘之後,他氣勢洶洶地走了下來,抓住了我的手腕,冷冷地說:「你還是進去了,對嗎?」駱先生的樣子變得很可怕,他從來都是彬彬有禮的,甚至上床的時候,都保持著那可笑的紳士風度,我向後躲著,一面死命想要把手臂抽出來,嘴裡一面亂七八糟地喊著:「沒有,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抓痛我了!」我終於抽出了手臂,開始繞著沙發躲駱先生。駱先生不知道是太生氣還是太激動,喘著粗氣,張著雙手抓我,終於我絆了一下,被駱先生從後面攔腰抱住,壓倒在沙發上。「你在怕什麼?嗯?小然?」駱先生的嘴巴貼著我的耳朵問,聲音溫柔得可怕,不過他的喘息很沉,「為什麼不聽我的話?為什麼一定要進去那個房間?嘖嘖,好奇心真這麼強?我這就帶你去看我的秘密好不好?」「不要!我、我不要知道你的秘密,我不要!」我心裡怕極了。「現在說不要?太遲了!」駱先生突然在我耳邊大吼,我嚇得發抖,想要掙扎卻又不敢十分用力,被他提抱起來,拖著上了三樓。

我被一直拖到那間密室的門口,駱先生敲進密碼,推開門,把我拖了進去。我一直被拖到畫像前站好,駱先生突然抓住我的衣襟向兩邊一扯,襯衫被扯開,釦子四分五裂地飛滿地,然後又開始扯我的褲子。我以為他要在畫像面前強暴我,可是他卻從床上拎起那件薄的透明的白襯衫和騎馬褲,往我的身上套。還好,還好,還好,還好……我心裡只會念這兩個字,於是我不停地念著,很配合地伸胳膊抬腿,讓他把我打扮成畫像的樣子。穿好衣服,駱先生終於放開我,退後了幾步,開始凝視畫像跟我。我乖乖地站著,不敢再刺激他。駱先生也靜靜地站著看我,一時間屋子裡只有我們兩個的喘氣聲。他的眼神漸漸變得痴狂,嘴裡喃喃地說著:「真像,太像了……然,是……是你回來了嗎?不要走好嗎?」我緊張地嚥了咽口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好不好?」駱先生向我走近了一步,追問了一句。「……好。」我神經質地應著,向後退了一步,靠到了那幅畫像上。

「你怕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