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這鐵老虎的份額。

而他孔某人若是不敢應承,則為了挽回面子,必然會否決這個責任承包制,而他若是否決了,姓袁的便沒了責任,本來嘛,你叫我出主意,我出了個主意,卻被你否決了,你總不好再為難我。

而若是他應承,則必然面對德江鋼廠這個硬骨頭,誰叫他是德江行署的老大,老二袁閒雲都挑了僅次於德江鋼廠的重擔,他孔某人這老大還能去收拾小廠,還要臉不臉。

孔凡高抬眼掃了掃袁閒雲,迎面而來的正是袁閒雲直直看來的眼睛。

孔凡高呵呵一笑,不住摩挲著簡短的寸頭,道:“老袁這個主意不錯,現在,中央搞聯產承包責任制,農業形勢一片大火,咱們這個討債公司,想提高效率,幹出成績,搞承包責任制,也未嘗不是好辦法,既然老袁負擔了宜陽磷礦,那我這個當家人,自然就得去啃德江鋼廠,大家放心,我孔某人這回就是崩斷了牙,也得在這鐵老虎身上,扯下一塊肉來,不過,我覺得討回總賬的三成,是不是太低了,我算了算,今天的財政缺口,怎麼著,也得弄回五成,才能遮掩過去,我看就定作五成吧!”

說罷,孔凡高看著袁閒雲,笑了,露出一口黃拉拉的牙齒。

袁閒雲別過頭去,道:“五成就五成,就按孔專員說的做!”

他知道孔凡高故意調高比率的意思,是反過來將自己的軍!

的確,他袁某人要向宜陽磷礦這個拖欠大戶討債,是千難萬難,想要回三成,只怕就得使出吃奶的力氣,而要討回五成,恐怕得拆皮扒骨。

可孔凡高提出來了,他就不能認慫,他也不信孔凡高能啃下德江鋼廠這頭鐵老虎。

屆時,有孔老虎頂缸,他袁某人完不成任務,也算不得輸陣。

見行署一二把手都領了任務,其餘諸人自知逃不過去,便也趕緊出言搶任務,免得出口慢了,讓人搶走了軟骨,流下硬骨頭給自己。

很快,一眾專員,便各自搶得了任務,滿場就剩薛老三,張徹,宋昆三人沒開口了。

而宋昆是負責後勤的,張徹是搞筆錄的,這種會議,原本就沒這二人說話的份兒,是以,眼下,整個會議室,就剩了薛老三一人最是顯眼。

陸振宇呵呵笑道:“還是薛助理運氣好,初來乍到,不熟悉情況,不用跟我們一樣,去打老虎,啃骨頭,羨慕羨慕啊!”

薛向道:“專員同志這話,我絕對承認,這是組織上對我的愛護嘛!”

薛向哪裡不知道陸振宇這話是在給自己遞梯子,很明顯,眼下的討債,註定是個苦活計,這一屋子專員都是本地地頭蛇,尚且畏之如虎,薛向這初來乍到,權不及人,當地人際關係更是空白,若讓他去討債,簡直就是在往他頭上放地雷。

與此同時,並沒有人說他薛向用不著加入討債大軍,畢竟他雖不是副專員,但到底是行署班子成員,讓他領任務,也是順理成章。

而此刻,陸振宇搶先用俏皮話恭喜他,分明是想讓薛向不加入討債大軍,成為既定事實。

薛老三雖弄不清陸振宇為何賣好自己,但這搭好的梯子,他焉能不下。

更何況,他清楚眼下這件事,不是自己逞英雄的地方,該低調時,就得低調。

奈何,薛老三想低調,偏偏就有人不願意他低調,這不,陸振宇剛搭好梯子,便有人緊趕著來拆了。

宋祖貴道:“我不同意老陸的意見,年輕同志怎麼就能搞特殊化,就能不挑擔子呢?不挑擔子,不經歷練,怎麼來得經驗,當然,薛向同志初來德江,對工作還不熟悉,我們也不能往他肩上壓重擔,德江的大廠,就不用薛向同志操心了,那些小廠,完全可以交給薛向同志來攻關嘛!再說,咱們也得相信薛向同志的能力,組織上總不會把軟腳蝦,窩囊廢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