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映這邊還未及道歉,那輛軍車氣勢洶洶跳下四五個戰士來,竟是荷槍實彈,立時將薛向所在的吉普給圍攏了,大聲呵斥著讓車上的人滾下來。

薛向搖下車窗,剛探出個腦袋,想看看是誰這麼橫,窗戶左近的戰士立時倒轉手槍的槍柄,劈頭砸了下來,薛向喉頭急動,猛地一收頸椎,一招“王八聽雷”,險之又險的避了開來。捱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他是徹底惱了,聽那幾個戰士的口音,一水兒的陝北方言,絕非京城士兵,這地方上的戰士到京城還敢這麼橫,且是在軍區大院耍橫的,他還真沒遇到過。

薛向這邊還未動作,洪映先怒了,他因著薛安遠早期的關照,又是烈士遺孤,軍旅極順,三十六歲就上到了副師級,現如今掌管一師,上萬人馬已有數年,早溫養出了氣勢。起先,沒發火,是因為方才交通之時,他和薛向打鬧,自覺錯在己身,本想打個招呼,就讓過,哪知道那邊車上竟是這般蠻橫,拿槍圍了車不說,竟然還敢出手。

當下,洪映踢開車門,跳下車來,劈手就給了跟前端著槍計程車兵一耳光,罵道:“小兔崽子,敢拿槍對著老子,活夠啦。”

洪映一巴掌下去,幾個當兵的全愣了,沒想到竟是遇到比自個兒還蠻橫的,自己可是端著槍呢。幾個當兵的到底知道這是軍區大院,不敢摟火,全恨恨盯著洪映,考量著要不要硬上,但看洪映一身軍服,四個大兜,璀璨燈光下,腰間的小駁殼槍閃閃發光,顯然不是普通人物。

這邊的幾個戰士正在猶豫上不上手,對面的那輛軍車下來兩個人,一個身著中山裝,三十四五年紀,一個一身軍裝,二十啷噹,滿臉的戾氣,緊走幾步,就到了那洪映身前,抬手指著洪映道:“剛才是你打的人?”一嘴的普通話也夾著濃濃的陝腔。

洪映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轉身衝已經站在車門外的薛向和李天明招招手,示意二人上車,開路。

“抓起來!”

那青年臉色一沉,就下了命令。

立時,四個當兵的跟打了雞血一般,緊握了手槍,手指已經觸上了扳機,向前逼近幾步。薛向這方三人都是玩兒槍的行家,知道這四個當兵是真有了開槍的心思。不過知道是一會兒事兒,怕就是另一回事兒,但見薛向撮唇打個呼哨,霎時間,不遠的耳房處就有探照燈打過來,接著,便是一陣騷動,一個班的戰士疾馳了過來。

帶隊之人薛向自然認識,是A軍警衛連的戰士黃春生,他原以為黃春生見到來人持槍,立時會喝令拿下,哪知道黃春生掃了一圈,竟是滿臉驚詫,接著回了薛向個無奈的眼神。

這下,薛向徹底驚著了,在A軍大院的這些戰士,和他處得不說是和兄弟一般,至少也是交情深厚,更兼A軍是薛安遠起家的部隊,中上層軍官幾乎一水的薛安遠的老部下。這些青年戰士幾乎都知道A軍和老薛家的淵源,對薛家兄妹都是禮敬三分,而今天,薛向都被人拿槍指著了,這邊的戰士竟是不敢動,可真是奇哉怪也。

薛向心思細膩,念頭電轉,便知道是何緣故了,暗忖,眼前這小子沒準兒就跟新到任的軍長陳自力有關聯,因為陳自力正是從陝北軍區空降A軍。也只有現任A軍一號的家屬,這幫當兵的才不敢輕舉妄動。

要說薛向還真沒猜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大號陳浩東,正是陳自力的兒子,也是陝北軍區的現役軍人,性子最是彪悍,在陝北軍區的時候,仗著家世,在格鬥訓練中,經常把戰士打得吐血,而無人敢管。陳自力早早就養成了自大的性子,從來就是以自我為中心,眼裡壓根兒就沒軍紀和法紀。

這不,眼下雖然到了年關,可部隊並未休假,這小子在陝北招呼也不打一聲,就領著自己班上的幾個心腹,出了陝北,直趨京城,在四九城已經鬧騰了有一段日子,也未見著傳說中的頑主和敢跳的傢伙,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