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溜達一圈兒。再殺個回馬槍!

薛向剛轉身,卻聽蘇美人道:“你先別走,關於你逃課的事兒,咱們正好在蘇主任面前說個清楚。”

見蘇美人亮明刀槍,卻是正合薛向心意。這逃課的話頭兒,他這做學生的還真不好直接挑起,“成,當著蘇老師的面兒,蘇主任,您就和她講講咱們的君子協定吧。”

說完。薛向得意地抱起膀子,暗忖,不信系主任的話,你一個個小小老師還敢不聽!

哪知道蘇燕東先不言語,而是取下老花鏡。摘過細絨布,摩摩嚓嚓,又是端杯喝水,折騰半天,才開腔:“薛向啊,你也說了蘇老師是國外歸來的優秀教師。她的課,我看你還是聽聽得好。”

什麼!

薛向萬萬沒想到老頭子居然臨陣反水,這一槍刺過來,簡直給他來了個透心涼。

薛向急道:“蘇主任,當初我們可是……”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學哲學的,連時移世易都不明白?我看你還真得好好上上課。”

“老頭子竟然徹底翻了臉,看這敵投的,連舊情都不念了?”薛向真不知道這戲法兒是怎麼變的,老頭子先前還誇自己真行,這會兒,話鋒一轉,就成了自己還需要繼續學習,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

薛向現在瞅一眼一本正經的蘇老頭,就渾身發冷,可光發冷也不行啊,不及格的事兒還沒解決呢,眼見著是胳膊扭不過大腿,薛向也知道先顧眼前了:“蘇主任,成,您說上蘇老師的課,我去,只是上學期的“馬政經”這門課的成績……”

薛向原以為老頭子狠狠刺了自己一劍,這點要求該會一口應下,哪知道蘇老頭竟似不敢做主,小心地朝蘇美人望去。見堂堂一系之主任拿不下手下的教師,還一副窩囊樣兒,薛向真想替他找塊豆腐來,讓他撞死算了。

“上學期的成績我可以按卷面分給,下一次考試,希望你好自為之。”蘇美人冷冰冰丟下一句話,搖著柳腰,蹬蹬去了,竟是連招呼也不和二人打一個。

待蹬蹬聲遠去,薛向剛準備開口告狀,忽地,想起她來時怎麼沒有腳步聲,莫不是剛才蹬蹬聲是故意踩出來的,這會兒還躲門外偷聽?

薛向真有些神經過敏了,竟特意溜到門外,看了看,見真的無人,才放下心來,搶進幾步,道:“蘇主任,別怪學生沒禮貌,您實在是太那個了,您看看她,她壓根兒就沒把您放在眼裡,走時,不和我打招呼也就罷了,怎麼連您。。”

話至此處,薛向說不下去了,蘇燕東竟現出一臉頹唐,自顧自翻起桌上的日曆來,忽然猛撕幾張,露出今天的期號,那期號下面的陰曆,竟還拿筆描紅了,顯是蘇燕東的特殊日子。

啪的一下,蘇燕東竟然給了自己一巴掌,撂下薛向和秘書小方,撒腿就朝門外奔去,這老胳膊老腿兒竟是邁動得飛快,不待薛向喊聲,便奔了出去。

薛向覺得今天真是詭異之極,遇到的人就沒一個正常的。那邊兩男女玩指腹為婚,這邊主任不敢管老師,最悲催的是自己竟然兩次都成了夾心餅乾,找誰說理去。

“薛書記,你難道不知道蘇老師是蘇主任的女兒,咋還這樣說話,剛才我一直給你使眼色,你咋就愣瞧不見呢…”薛向到系團委擔任副書記的事兒,小方身為系主任的秘書自然知道,是以,就沒把薛向當普通學生,而是稱了官稱。

這邊薛向只聽見“蘇老師是蘇主任的女兒”,小方後面的話已經完全進不了他腦子了,因為這會兒,他腦子裡亂糟糟一片,直個在心中大罵自個兒傻叉,在老子面前告女兒,能告準才怪呢!

忽然,腦子裡又冒出個疑問:既然是老子和女兒的關係,這蘇主任既是上級又是老子,不是更好管蘇美人麼。怎麼這做老子的好像有些怕女兒,做女兒的進門也沒叫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