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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濟濟一堂。薛向到來的甚是突兀,可陳老爺子卻是熱情異常。不但強留了午飯,竟還拉了薛向一道坐了主席,簡直是將陳家人的眼鏡兒驚碎了一地,卻不知來人是何方神聖。
卻說現如今薛家人再不是從前那般破家敗業,垂垂將朽,而是壁立東南,一柱擎天,較之現如今陳家的聲勢,自是遠遠勝過。而陳老爺子雖和薛向相交不久,卻是知曉這個年輕人圓潤通達。允文允智,他人必是人上之人,更兼自家幼孫與之相交甚篤,這根線結好了,未必不是一條通幽曲徑。
陳老爺子傾情以待。一餐午宴自然用得暢快,飯罷,薛向又陪著陳老爺子閒弈一局,便起身告辭離去,行至屋外,便又招呼陳佛生。明日來家幫忙,陳佛生卻道早約好了的,後天大姐結婚,兄弟們早憋著勁兒,好好熱鬧熱鬧呢。
辭別陳佛生,薛向又駕車來到柳鶯兒家。柳鶯兒一去港島數年,柳家人雖時常接收到柳鶯兒寄送回的各色禮物、不菲錢鈔,都知道柳鶯兒在外邊過上了好日子,可終究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過得好不好,唯獨能收穫柳鶯兒幸福訊息的便是薛向,是這個英俊的年輕人。因為柳家人,包括大雜院的老老少少皆知道柳鶯兒找了個好物件,畢竟不看人家的穿著打扮,往來氣勢,便看柳鶯兒這小小的大雜院丫頭,能在港島那種傳說中遍地腥羶的資本主義世界,過得有滋有味,便能知道這年輕人的不凡來。
卻說薛向到得大雜院,從不會空手,更兼又是農曆新年,薛向歷來是包辦柳家人,乃至全大雜院年貨的。薛向這一到來,柳媽媽少不得又歡天喜地地留飯留茶,好生招待,一頓吃請,便到了新月西升,星斗北斜。
出得柳家,薛向又不肯耽擱時間,又騎了車,前去尋郝運來、康小八、徐小飛一眾倒騰古董的小子。因為前次在港島因為傳國玉璽的事兒,薛向接到過薛安遠的電話,被交待不準再從京城往復港島倒騰古玩,是以,郝運來一眾便聽了薛向的吩咐,在上回租賃的小院內,歇了手腳。
嘟嘟嘟……
薛向長按數下喇叭,咿呀一聲門開了,躥出數條大漢來。
“三哥”
“三哥”
“……”
徐小飛,郝運來,康小八,七八個人擁出門來,薛向亦翻身下車,看看這個,翻翻那個,好不親熱,卻說薛老三骨子裡還真就有骨綠林豪氣,極是重情重義,若以宋江比他,卻是有幾分願望,宋江那相處兄弟,無不是存了功利之心,而薛向則是彼以兄視我,我必捧肺腑以待之。
就拿眼前數人來說,雖然薛向不讓繼續倒騰古董了,卻是絕沒短了他們的花銷,散火之際,每人拿全了工資不說,還封了萬元紅包。要知道九十年代的萬元戶,便是超級榮耀,79年的萬元戶有多珍貴,幾乎不問可知。
當然,萬元紅包雖然封給了眾人,卻並未分發到手,因為薛向卻是知道這幫兄弟什麼習性,那絕對是有錢不過夜的,這許多錢財一時半會兒或許折騰不光,可大手大腳花將起來,必然引人注意,徒惹是非,是以,薛向便替眾人分別開了戶頭,存了起來,存摺歸在他處,便道有用錢處,來取便罷。
如果說,從前徐小飛這幫人對薛向是敬畏多過佩服,那現下絕對是佩服躲過敬畏,除此以外,便是濃濃的感激之情。細細想來,當初薛向說“找不到工作,便來尋他,必有一番安排”,當初只覺是敷衍之詞,即便是尋個活路,怕也是吃苦受累的差事,可現如今,錢山鈔海堆在了眼前,兩年便掙了那些在工廠、單位過活的兄弟的數十年工資,其間差距,豈是道里可計。
屋內炭火彤彤,一個銅盆正嘟嘟煮著火鍋,紅椒白肉翻滾其間,推門便是撲面而來的熱浪,薛向雖在柳鶯兒家用過晚飯,可老兄弟相聚,正碰上酒肉,豈能不飲。
一群魯漢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