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要在這邊吃嗎?”

釋懷小聲道:“再等等就開席了。沒聽說麼?從中午就開始擺上了。五姑姑難得回來,自然要好好熱鬧熱鬧。”

釋容低聲歡呼:“太好了,有好東西吃嘍!”

釋懷嚇了一跳,趕忙噤聲:“小聲點兒,給她們聽見了,又要笑話咱們了。”

釋容恍若未聞:“姑姑家真有錢!大姐,你聽見沒?不光咱們有禮物,就連看門的、掃地的都得了賞錢呢。”

說著,從懷裡摸出一隻插梳,米粒大的珍珠層層疊疊編成三朵花,當心的那一顆,更是如同小指肚那麼大。

“大姐,給我看看你的好不好?”釋容眼冒星星。

釋懷拔下頭上的點翠蝶戀花簪。

釋容看得就差沒有流口水了。有心想要打個商量做個交換,可是,滿心裡又捨不得自己的。

心念轉動,就想起了釋然。

“二姐,你的你要戴不?不然,借給我帶兩天好不好?”

釋然專心看著釋言在玩他的孔明鎖,聽了這話,伸手自懷裡摸了一把遞過去,頭也不回地就答應了:“好。”

“二姐,你要是不喜歡,乾脆就給我和大姐吧。”釋容的小算盤總是打得叮噹響,“我看你也不喜歡這些女人的東西,白放著可惜了。”

第19回

釋容歡呼一聲,小心地接過那一對小小的丁香墜兒,麻利地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好看不?大姐,好看不?我戴金子比銀子要好看得多。這顏色,襯臉色呢。”

釋懷擔心地張開手,禁止她往前:“小心點兒,掉進水裡可就麻煩了。”

稍稍一頓,打趣道:“人掉進去還有的撈,這東西若掉下去了,魚兒還當是掉下吃的了。真給你吞了,那可就沒轍兒了。”

“是真金的,不是包的。”釋容把墜子取下來,咬了一下,喜出望外。

“好了,收起來了。要戴,家去戴。讓人看見了,又該笑話你眼皮子淺了。才得了好處,就到處顯擺,不說輕狂,也要說娘教子無方。”

“不管你二姐喜歡不喜歡,這是屬於她的東西,你也不要動不動就跟她要。

自幼接受陶氏教導的釋懷,有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第二個陶氏。

釋容噘起嘴,雖不甘願,但也認同了長姐的教導。

其實,釋然當真沒有感覺到歡喜。

五姑姑此舉,不過是送人情。

釋容也說了,不但做主子的有,連下人們都得了或多或少幾個錢。

在釋然看來,姑姑若真對三房好,背後的示好才是真好。有句老話不是說過麼?善欲人知,不是真善。

話又說回來,憑什麼要對三房好?三房之與五姑姑,有何助力、裨益?

也許,在某些下人們眼中,三房連這點東西都當不起呢。

父親那一鬧,徹底讓三房成了笑話。

而當初她那一撞,也早讓三房擔起了一個“刁蠻無理”的惡名。

一個人若要想叫別人高看,首先就要自己站到高處。

就好像此刻,她坐著的位置,幾乎就是整個小花園中最高的地方。隔著石橋護欄,她看到在一棵石榴樹後,一個婆子正跟釋賢交頭接耳。

那是老太太房裡的粗使婆子。

從這個角度,能夠清楚地看到釋賢的一隻手攥緊了繡花帕子,而另一隻手則把揪下來的一朵石榴花,搓得稀爛。

那婆子到底說了什麼,竟惹得楊二小姐如此生氣?

順著釋賢那快速的一瞥,釋然看到了兩個麗影。

釋媛和薑蓉彷彿一對雙生子,肩並肩坐在水榭的美人靠上,評判者彼此的香囊、團扇。伺候釋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