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和無力,他把手指一節一節的挪開,用最後的從容和氣度對她說:“小丫頭,以後要是再受什麼委屈,記得還有我。”

宋卿書蹣跚起身,摸索著找到自己的傘,拄著它儘可能流暢的往外走去,囑咐手下把顧望悠安全的送到C市,他便緩慢的走進了雨裡,身影片刻便消失不見。

這樣輕易的放手,或許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他不想因為她可憐他而留下來。

奇怪的男人的自尊。宋卿書被落地的樹枝瓶絆了一下,身子整個的往前面摔去。他自嘲的笑了笑,把那條圍巾像寶貝似地護在懷裡,站起來幾乎是發了狂的向外奔去。

第 34 章(完結)

顧望悠在C市安頓了下來。

她在城郊租了一套四十平米的房子,房租一千五,不含水電網費。屋子有些像棚戶區,低矮潮溼陰暗,所幸她的房間臨街朝南,冬天澄透的日光透過葉子的罅隙投影進來,在書桌上婉蜓出一片疏朗肅肅的梧桐枝,像厭寫意優美的水墨畫,現世安穩,歲月靜好,蒼老像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儀式,顧望悠感覺自己從內到外都散發出渾然天成的歐巴桑氣質,遲鈍,安全,她對自己的現狀很滿意。

顧望悠在城東的一間公司供職。公司老闆年輕有為,躊躇滿志,主推製冷裝置的設計製造。

顧望悠大學學的是機械製造與自動化,之所以選這個專業,是因為她原準備申請麻省理工機械工程方向下的玩具設計專業。因為專業對話,顧望悠很輕鬆的就贏得了這份工作,從早上九點開始開啟電腦一直兢兢業業畫圖到下午五點,其間上上開心網調戲新結識的同事,或者上天涯看八卦時不時的馬克一下。

下班之後,她就搭公交4號線轉十三號線回自己的平民窟去,現在的顧望悠削黃瓜已經不會割破手指了,半根黃瓜被她用來做面膜,另外半根舉在手裡一邊嚼一邊對著十九寸的電視指點江山。

當然也並不是事事順心的,對那些與她安然共處一室的小強們,顧望悠表示了極大的恐懼和憤慨。顧望悠其實有些神經質,她每次想到這些小東西極有可能趁她睡著跑進她嘴巴里撒野,她就抑制不住的惡習乾嘔。於是乎,顧望悠專門買了一對耳塞和口罩,另加一床大被,每天晚上把自己裹得像個木乃伊。

顧望悠對這樣的生活忍無可忍,發誓總有一天要把錢甩在包租婆的臉上揚長而去,她相中了公司附近的一座青年公寓,七千塊錢一平米,有五十坪的精裝套間。顧望悠算了算,樂觀估計五年之後她就能買上 一套這烊的二手房。

顧望悠的生活平靜得幾乎不起任何波瀾。可惜好景小長。 今天她居然看見了宋卿書。 不過不是活體。 而是雜誌封面上某人的靚照。那期雜誌在她樓下的報刊亭賣得極好。 顧望悠和另一個小姑娘撕跛了臉才搶到最後一本。

以前宋卿書是她一個人的。 現在卻被大庭廣眾這樣的品評參觀。 而她小過是芸芸看客中最普通的一個。 這烊的認知帶來的失落不是一星半點。

封面上的宋卿書依然非常好看。 漆黑濃密的發線。 硬挺的眉字。 一雙溫潤如水的眼睛微微彎起眼角。 透過挺括的紙面流淌看清淡的笑意。 看得顧望悠手心不禁浮起一層虛汗。 心怦怦的狂跳起來。她故作填定的嗤了一聲。 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連主流雜誌都開始搞男色經濟。 鄙視鄙視。

顧望悠本著不瞭解不批判的嚴肅態度。 認為自己必須要經過認真閱讀。 仔細咀嚼。 才能更有理有據的批駁這本媚俗的雜誌。顧望悠捻看書頁無比認真的閱讀起來,時不時的還會念出聲來。顧望悠讀到一行字的時候,眼皮跳了跳,心尖像被人掐住似的牽扯出一縷縷連綿不絕的麻意來。雜誌上說,為了完成軍方的某保密任務,專案負責人宋卿書曾因操勞過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