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已。想壓秤者,是此事也。玉奇至今尚存。

莊明府

莊明府炘,未官時,館廣西橫州刺史署中。晝臥書室,夢青衣人持帖雲:“城隍神奉請。”莊隨行至一衙署,城隍神降階迎,敘寒溫華,道:“為某案事,君作中證,故屈來質對,無干礙也。”莊唯唯,即告以當年作中原委。城隍笑頷之,呼童置酒,神南向,莊西向,曰:“敝署有幕友四人,可許作陪否?”莊首肯,左右即請四先生來,皆非素相識者,彼此相揖,不交一言。四先生依城隍而坐,離莊甚遠,階下紅燈四盞,光熒熒然。

宴畢,莊知為陰府,因問:“終身之事,可預知否?”城隍神亦無難色,命左右取四簿至,上貼紅籤,有“橫死、夭、死、老壽”四柱名目。莊本身注在老壽簿上,有妻某、子某、妾某云云。莊其時尚無子無妾也。莊辭別,城隍神命青衣者依原路送還。

出衙,見街上搭臺演戲,觀者加堵,莊問:“何班?”青衣者曰:“郭三班也。”中有白鬚老人馮某,是莊舊鄰,死久矣,一見,便來握手,且託雲:“我葬某地,棺為地風所吹,現在傾仄。君歸告我兒孫,改善為安。”

莊自粵歸,如其言,告知馮家。啟墳視之,棺果斜朽。十餘年來,莊之遭際,歷歷如夢。惟所云為某中證事,不肯向人言。

淨香童子

桂林相國陳文恭公幼時扶乩,仙判牒雲:“人原多道氣,吏本是仙才。”後文恭歷任封疆,位至宰相,似乩仙語未滿其量。

公卒後數年,蘇州薛生白之子婦病,醫治不效,乃扶乩求方,乩判雲:“薛中立,可憐有承氣湯而不知用,尚得為名醫之子乎?”服之果愈。問:“乩仙何人?”曰:“我葉天士也。”蓋天士與生白在生時各以醫爭名,而中立者,生白之子,故謔之。從此,蘇人求方者畢集。乩所判藥,應手而痊。

一夕告別,大書雲:“我為大公祖淨香童子所召,不得不往。”眾駭然問:“淨香童子何以有公祖之稱?”曰:“陳文恭公已復淨香童子之位矣。”陳,故蘇州巡撫也。

棺屍求祭

常州御史吳龍見,文端公之曾孫也。其弟某,館於李氏,廳宇甚寬,旁有古棺,繐帷塵滿,吳亦習見,不以為怪。一夕月明時,棺中囊然有聲,則前和開矣,中伸一首出,紗帽白髯,手指其腹,自稱飢渴求祭。吳許之,白髯者向棺中取淡黃色袍服相畀,曰:“此明朝萬曆皇帝所賜也,今以為謝。”吳不敢受。夜漸闌,棺合縫如故。吳次日告主人,為建齋醮。據云:此棺乃李氏高祖,名傑,前明侍郎。以子孫甚多,惑於風水,故未葬耳。

沈椒園為東嶽部司

嘉興盛百二,丙子孝廉,受業於沈椒園先生。沈歿數年,盛夢遊一處,見椒園乘八轎,儀從甚盛。盛趨前拱揖,沈搖手止之,隨入一衙門。盛往投帖求見,閽者傳諭:“此東嶽府也,主人在此作部曹,未便進見。”

盛知公為神,乃踉蹌出。見柳陰下有人彷徨獨立,諦視之,椒園表弟查某也,問:“何以在此?”曰:“椒園表兄招我入幕,我故來,及到此,又不相見,未知何故?我有大女明姑,冬月將出嫁,我要過此期才能來,而此意無由自達,奈何?”盛曰:“若如此,我當再叩先生之門,如得見,則並達尊意何如?”查曰:“幸甚。”盛仍詣轅門,向閽者述所以又來求見之故,閽為傳入。頃之,閽者出曰:“主人公事忙,萬不能見。可代致意查相公,速來速來,不能待至冬月。即查大姑娘,亦隨後要來,不待婚嫁也。”盛以此語複查,相與殻ъざ�選�

是時春二月也,急往視查,彼此述夢皆合,查憮然不樂。其時查甚健,無恙。至八月間,查以瘧亡;九月間,查女亦以瘧亡。椒園,餘社友,同舉鴻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