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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擊政敵,使人錯覺以為皇帝和朝廷文武百官必然支援他那一邊,以致不遺餘力的跟他一齊致政敵於死地,從今便同一陣線,再無退路。
然而在皇帝跟前,他就十分謙卑恭順。偶爾還做些小動作,故顯魯直,使趙佶還常笑他:“蔡卿實在太耿直了,難怪常受群小所誣。”他的手下常在民間作威作福,藉建造以他為神的“九千歲廟”而剝削斂財,一旦有人膽敢(也千辛萬苦的)告到皇帝那兒去,但早給他哭訴並曲解成:“臣為聖上建長生祠而遭刁民貪官所嫉。”反而贏得皇帝嘉獎,把彈劾者交予他治罪。
蔡京也寫得好一手書法,花鳥工筆也有出色造詣,但在趙佶面前,他常自貶身價,因深知皇帝好勝心情,故亦非一味阿諛,有時欲擒故縱,以退為進,使皇帝對他種種唱做俱佳的表演,信以為真,對他更加顧恤信寵。
例如有一次,蔡京微醺狂書:“朝天帖”,竟誇口說是:“縱非天下第一帖,也當世無人能及。”
及至他興高采烈,攜帖入宮呈趙佶雅正之際,驀見御書房竟書有“天朝”二字,他竟呆立當堂,逾三個時辰不言不語,後侍監揩藥摩穴兼強灌薑湯,他才喃喃自語:“好書妙法,那是天筆地法,非我輩所能企。”重複此語,逾一時辰,狀若半痴。
趙佶聞訊,不禁莞爾,親請樹大風為他灌醒神藥,勸他書畫講究天作火候,不必對藝術境界追求太過執著。這位養尊處優的九五之尊當然不知,他身邊的人早已暗中通知蔡京:皇上已書“天朝”二字,且甚有得色,自語:只怕其中筆力妙處,無人識得。
蔡京聽罷,便演上這一場好戲,也不到趙佶不信以為真,不引蔡京為知音。
這一幢龍牆,便是趙佶一高興就著御匠替他建造的。
蔡京每有飲宴,從來不肯背向門口而坐。他必要背倚牆、柱或厚重之物,面對出入甬道,對往來人事可一覽無遺,始肯安座。
他而今便是這樣。
儘管他己派遣出多名高手對付京師中的武林人物,但他身邊仍有一流高手匡護;但就是這樣,在聽歌賞舞飲酒擁美的時候,他仍背靠牆而坐,不改其習。
他呷了一口酒,笑問:“你們說說看:王小石會不會落網?”
一爺道:“他若來了就得落網?”
蔡京道:“那麼,他會不會來?”
他不知道方應看不久前也向米公公問過同一問題,但兩人身份不同,問法也很不一樣。
蔡璇說:“我看他才不敢來。”
一爺說:“他若不來,他的兄弟都出動救人,他這輩子都當不了好漢了。”
蔡京轉首問天下第七:“你說呢?”
天下第七隻說了一個字:“會。”
蔡京聞了聞酒香,又聞了聞身畔的女人香,居然還捏了捏自己女兒蔡璇的盛臀,說:
“我也是這樣想。他是不會不來的。王小石是輸不下這口氣的。”
天下第七始終站著,站在蔡京左側五尺之遙,像一道影子,始終沒坐下來。
他說:“他是會來的,只不過,不知道他是怎麼來?去哪裡?”
蔡京似乎很有點感慨的說:“王小石看來天真,但實工於心計;貌甚淳樸,但委實機詐狡獪。他倒甚似一人。”,一爺哼聲道:“方小侯?”
蔡京不置可否,只說:“方應看看來可比他更謙讓恭順。”
這時,外邊有人通傳:葉博識已領“神油爺爺”葉雲滅趕到了!
“好吧,他來了,”蔡京顯得有些微奮亢,“快請。”
葉雲滅的年紀實在不算太大,長髮白靴,但白色靴子因過於陳舊已呈灰色,發頂已略見禿。
他的唇拗成“凹”字,顯示出他堅決而孤絕的個性,眼裡常在經意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