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靖海港這種情況絕非殖民公司所願,根本就是失敗的例證沒有出產,這裡便是養活了萬人,對殖民公司也沒有大利

被鐘上位直接勸著賣掉領地總督和眾官員都苦笑不已,他們在靖海港呆得太久在殖民公司的利益和靖海港的利益之間,他們多偏向了後者而且在他們看來,託管地的工商稅權是殖民公司的,一地越興旺,殖民公司的利益越大

這是一樁長線投資,並且符合當地利益,其實也是皇帝和朝廷所定殖民政策的長遠謀算但對鐘上位等人來說,卻不是他們殖民珊瑚州的目的工商稅權聽起來很光鮮誘人,可在萬里之外的荒野之地從頭墾荒,恐怕要下百年功夫如果在當地找不到特產,就不值得再折騰了

總督和官員們都是下面辦事的人,跟鐘上位這種投資決策人的視野和思路自然湊不到一起,於是雙方轉開話題,談論起殖民細節來

總督嘆道:“靖海港氣候類於嶺南,多生珍稀花木,如果能再多一些人口,辦起花木業,也能有不少利可惜陸上深處還有捲毛生番,這幾年有過幾次大的衝突,移民死傷不少,嚇住了他人……”

正說到這,嗚嗚的牛角號聲響起,本地的鄉尉衝進來喊道:“生番又來了正在攻城外農莊”

總督等人大驚,鐘上位趕緊朝李順打眼色,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咱們趕緊的……

李順起身拱手道:“主有難,客人自要幫一把我們隨行有三十人能戰,不少都是老兵,槍炮俱全”

王之彥趕緊遮住正作嘔血狀的鐘上位,也附議搭手,總督和官員們千恩萬謝地再拜

“咦?不是鍾老爺你讓我挺身而出的麼?”

趁著排程人馬的功夫,鐘上位扯住李順,正要教育他,卻被李順一句話塞回了肚子裡再見李順嘿嘿怪笑,鐘上位趕緊轉了口風:“我就是提醒你小心些……”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來犯的生番有百來人,持梭標吹箭和簡陋的小弓,箭頭還是石頭磨出來的,在上百杆線膛槍面前就是活靶子,沒能逃出去幾個

“珊瑚州說不定也有土人,這該是最大的麻煩”

鐘上位臉色很不好看,儘管很順利就消滅了生番,可拔不了這些人的根,而且生番總是抽冷子襲擊,移民免不了死傷

王之彥卻道:“珊瑚州那裡草木沒這麼繁茂,有土人的話也能尋到他們的巢穴,連根拔起”

鐘上位兩眼一亮:“別全殺了,他們可是上好的礦工……”

李順跟王之彥對視而笑,他們已很清楚該怎麼安撫乃至鼓勵這位膽小如鼠,求利之心卻無比熾熱的老朋友

結束了靖海港的拜訪,鐘上位等人再度啟程,船朝南而行

鐘上位在帝力勉強振作了一些心氣,在靖海港被當地現狀拉下來一截,接下來的幾天又猛然跌到最低谷

之前順風順水的航程不再有,老天爺似乎不願鍾老爺就這麼輕巧地達到目的地,給他和同伴們招來了一場風暴幸好從仙洲公司那得來了附近的海岸水文資料,可以行到靠近陸地的海灣裡避風

風暴過後又遇上一樁麻煩,珊瑚州北面的礁盤太多,仙洲公司的航路資料也沒詳細到纖毫必現的地步,同時領航員經驗不足,幾度都差點讓船觸礁最危險的時候,船肚子都擦著礁盤喀剌剌作響那一刻,鐘上位扯著王李兩人,大喊道咱們還是回去……

磨難結束後,船行到一處海面,眼前猛然現出一片瑰麗的世界翠綠的礁盤,潔白的沙灘,被碧藍的海水裹著,無邊無盡地伸展開

珊瑚州……果然是珊瑚的世界

這一刻,眾人如痴如醉,心胸中都蕩著一種能眼見此景,此行也已值了的滿足

“一株珊瑚樹在廣州至少能賣十兩銀子,這裡能採多少?十萬株都不止這根本不是珊瑚,是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