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的政策,而英華殖民日本,掠奪資源,上到各藩,下到町人,深受其害的日本人也不少。這種苦難激起了一些日本愛國者的憤怒,有識之士也深刻指出,日本正陷入分裂泥潭,必須澄清英華殖民之害,在日本重立大義,他們的觀點總結為“日本歸一”。

“日本歸一”這面大旗下凝聚出了一股反英勢力。但這股勢力本是兩分的,幕府一方當然主張這“一”重歸幕府,民間以及其他外藩則主張這“一”該歸天皇,兩派過去還互視為你死我活的仇敵。

此時長州藩惹事,英華問罪,幕府不得不借外力,於是向天皇派妥協,想借天皇這個幌子度過這一難。幕府透過一些天皇派人士向天皇傳遞了這樣的意思:眼下日本一國有難,天朝要日本所作的改變,幕府不敢全盤接下,希望天皇能說說話,定個調子。

幕府的想法很單純,把天皇抬出來,天皇也向英華低頭,幕府就不必揹負軟弱賣國的責任了。天皇若是不低頭,自有天朝去收拾,幕府也能袖手旁觀。

天皇派也想得很單純,他們振奮了,加上長州藩的暗中鼓勁,年輕氣盛的櫻町天皇自以為能借機走上日本國政舞臺,準備暗中傳詔各藩,以討伐薩摩藩“不臣”為由,掀起一場反英運動。

在已控制日本對外經濟命脈,牢牢抱住英華大腿的薩摩藩面前,幕府和天皇的小伎倆毫無意義。薩摩藩果斷出擊,以討伐長州藩“不臣”為由,用自己跟隨英華多年積澱下的軍官和老兵拉出四千精銳,靠商船運兵過海,直趨長州藩,擊敗長州藩倉促組織起來的一萬四千大軍,圍了長州藩廳萩城。

這場戰爭就發生在十二月,滿清反英運動正到**時,英華國中也因滿清暴行而義憤填膺,再度群起鼓譟北伐,自沒有多少人關心日本。

白正理被皇帝臨時委任為日本製置使,領著兩千臨時拼湊起來的伏波軍,隨北洋艦隊主力來到長州藩。閒閒看了北洋艦隊的一場艦炮轟擊演習,再進行了一場登陸演習。伏波軍剛剛上岸,薩摩軍就由被轟塌的城牆缺口攻入萩城,藩主毛利宗廣留下了“勿傷吾民”的遺囑後,切腹自殺。

接著北洋艦隊轉師江戶灣,又搞了一次艦炮打靶演練和伏波軍登陸演習,八代將軍德川吉宗趕緊以約束長州藩不力為由退位,扶起第九代將軍德川家重,企圖保全幕府治權。

考慮到天皇這個角色的獨特性,踏上日本政治舞臺對英華控制日本有害無益,德川幕府逃過一劫,但代價是上洛去清算天皇身邊的人,並以退位為要挾,逼天皇立下絕不幹政的切結書。

整治幕府和天皇的同時,長州藩也經歷了一場嚴酷的清理,大批藩中重臣被殺,就剩下一些溫和派人物。

到這裡還不是結束,諷刺的是,注意到薩摩藩在此事上獨斷專行的作風和能力,英華通事館為告誡薩摩藩,並平衡日本格局,特地賜予了長州藩憐憫。容許其正式經營朝日貿易,並且透過北洋公司涉足對華夏北方的海貿事務。同時許可其作為英華海軍的介面,派遣僕從軍跟隨北洋艦隊行動。

也就是說,長州藩那些血性武士的謀劃最後還是成功了,他們用自己的血,用幾乎大半個長州藩上層的血,鋪平了投效英華的道路。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日本薩摩藩的陸軍路線與長州藩的海軍路線就此奠定,作為英華兩大武力集團下屬的僕從小弟,雙方互視為仇敵,絕湊不到一個盤子裡,即便是之後日本革新時代,面對幕府有一定合作,但一旦置身英華所主導的大局裡,總是爭鬥不息。這在一定程度上雖影響了英華陸海兩軍的關係,但本就存在著競爭的兩大集團,將矛盾宣洩給僕從小弟,自家和和美美,這未嘗也不是一種微妙的和諧關係。

“如此格局該會穩下來了,至少在我有生之年,日本會是忠心僕從,緊緊跟隨華夏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