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心。內廷就十多個老邁園丁,七八十個丫鬟,三四十個女衛,別說王府,就連尋常官宦世家都沒這般寒磣,他可是一國之主呢!

鳴翠苑門口,一隊禁衛正在巡視,見著領頭的那人,小紅咦了一聲:“甘教頭!?昨日不才巡過嗎?今日怎麼又是你?”

領頭那個副尉隊長正是甘鳳池,他和周昆來在牢裡呆了大半年,李肆早把他們忘了,還是禁衛署、軍情處和天地會循著處置程式,對他們篩過了一番背景,覺得沒有什麼危害,而且武高強,可以爭取,就談開了轉投之事。

周甘不過是江湖人物,本來就人在屋簷下,見到開出的條件難以拒絕,就都低了頭。周昆來膝蓋受傷,行動不便,但熟悉江南地面的江湖事,進了天地會的江南總舵。甘鳳池一身武藝,引得嚴三娘也好奇,不是剛生了女兒,身體沒恢復,還有心跟他切磋一番。最後還是於漢翼和羅堂遠派出手下能打的人上場較量,結果盡數落敗,由此被招攬進了禁衛,任職副尉隊長兼武術教頭。

見是小紅,禁衛停步行禮,甘鳳池也拱手道:“小紅姑娘安好,今日是我在禁衛最後一日,所以帶著兄弟們巡最後一班崗。嗯,是的,要離開禁衛了,我希望能在外面做更多的事,所以轉到了羅總領手下……”

小紅笑道:“完了,那貓窩又要多一隻貓兒。”

和甘鳳池這一隊禁衛告別,小紅嘆氣,忽然想到了嚴三孃的絲絲憂鬱,“咱們女人,總是跟男人有別的啊……”

丟開感觸,小紅進到鳴翠苑,小丫鬟六車迎了上來,聽得來幽靈威武意,她無奈地搖頭:“小姐病了,啊,不是什麼要緊的病,就是沒精神見人。紅姐來了正好,得空幫我家小姐向天王請個假。”

雖然目的沒達到,但至少確認了段雨悠沒事,小紅也就放心離去了。等到小紅身影消失,六車著惱地朝裡屋那團縮在一起的被窩喊道:“小姐!你光睡就能解決問題了!?我估摸著下午嚴娘娘就要親自來了,看你怎麼應付!”

哀苦而煩躁的聲音響起:“別擾我做夢!不,這就是夢,噩夢!”

六車進了屋子,沒好氣地推著自家小姐:“當王妃有什麼不好的嘛,天王既然都說了,只要個名頭,你就給了他名頭,然後藉著這名頭,要他出錢出地出力氣,給你修院,買,甚至再給你造個肆草堂那樣的屋子,你就縮在裡面讀一輩子,多好?”

被子撩起,露出一張哭得紅腫的臉,段雨悠恨恨道:“若是以前,他真當我是要嫁他的人,跟我好言好說,開出這一堆條件,我當場就投他懷裡了,可現在……”

她臉色轉壞,像是被狗撲住的貓兒:“他那般對我,分明就不當我是人!他要娶我,我躲不開,那就讓他娶個林黛玉好啦!”

段雨悠也是從六車嘴裡才知道林黛玉是誰,而六車也是聽小紅說的,小紅又是聽嚴三娘說的,嚴三娘則是聽李肆的偶爾唸叨。就說那個林黛玉是個專讓人煩的害人精,動不動就哭,特別會破壞氣氛,所以段雨悠覺得,能讓李肆見到她就煩,也算是一種報復。

六車看著自家小姐,淚珠兒也連串滴了下來,就覺小姐好苦。

千里之外,石祿城,茹安也正淚眼婆娑,抱著自家小姐哭,不止是哭,她還滿臉鐵青,渾身發軟,攀著茹喜身子才沒有軟下地去。

“站直了!看清楚他們的下場!看清楚他們的血!那是咱們旗人流下的血,終有一天,我茹喜……會百倍索回的!”

茹喜站得直直的,兩眼直視前方,言語如空山冷風,低沉得滲人。就在前方遠處,數百人手足倒綁著跪在地上,每人身後站著兩三人,手裡都舉著一柄鋼刀,不少人手都在發抖,嘩嘩的細碎聲響匯成一片。

一聲號令,舉刀人就算抖得再厲害,也沒有一點猶豫,奮力向下揮刀,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