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誤會我是要去解手,便沒再吱聲。

我讓歌玲澤扶著我,慢慢的繞開一桌桌的席面和人流往僻靜處走。

“主子,要不您回車上歇歇?奴婢瞧您嘴唇都發白了……”我茫然的環顧左右,發覺能看見的東西變得越來越模糊,腦袋裡就像是有個人拿錘子在不停的敲打。沒走兩步,我腳下一絆,軟綿綿的身子不聽使喚的像灘爛泥般滑到了草地上。

“主子!”歌玲澤驚呼,無奈的撐著我的胳膊,“您快些起來呀。”我搖頭:“不行了!我走不動了……讓我躺一會吧。”“哎呀,主子……”胃部又酸又脹,酒氣上湧,身子燥熱,我煩亂的將歌玲澤推開:“不要吵我!就躺一會兒也不行嗎?”“主子,你醉了……”“哈哈!好有趣哦!”冷不防的,一聲帶著稚氣的笑聲朗朗的在我跟前炸響。我迷迷糊糊的抬起頭,愣愣的瞅了老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站了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

他身著錦衣蟒袍,箭袖上繡著捲雲龍紋,黃色腰帶上繫了一柄鑲嵌寶石珠玉的匕首。

“你是誰家的女人?瞧你穿的不錯,怎麼舉止這般粗魯?喝酒撒潑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呢,有點意思……”聲音稍頓,忽然揚聲喊道,“哥哥!這裡——快來!瞧我又找著一個……你們瞧這個像是不像?可比你們找的那些個強多了……”歌玲澤緊張的將我從地上架了起來,我只覺得額角太陽穴漲得生疼,痛苦的哼了一聲。

“誒,你別走啊!我還沒準你走呢!”小手一攔,他傲氣的朝我抬起下巴。

我火大的伸出右手,掌心蓋住他的頭頂,五指用力一撥,將他撥弄得蹌了兩步。

“小鬼頭!我今兒個就是要走,你能拿我怎麼辦?”“你——”“嘴上還沒見長毛呢,爺們架子倒是端起來了,還挺像那回事的……”見他氣得哇哇叫,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原本堵在心口的酒勁隨著笑聲的震動慢慢散開。

“你……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誰麼?”他氣得小臉通紅,雙手握拳在我眼前揮舞。

“嘁!”我蔑然冷笑,“你還會是誰?大不了……大不了就是個姓愛新覺羅的宗室皇親!”酒氣上湧,我膽氣猛地一壯,伸手叉腰,睜大眼睛瞪他,“你不就是個鑲黃旗的麼?鑲黃旗很了不起麼?”“好個無禮的女人!”身後忽然冷冷的傳來一聲厲喝,“你可知道這是在跟誰說話麼?尊卑之分在你眼裡難道就一點沒有了麼?”“哥,這女人喝醉了!”“喝醉了就能借酒撒潑麼?”說話間,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飛快的走到我面前,沒容我看清他的長相,已然揚手揮向我。

我眉頭一皺,身子條件反射似的一縮,低頭避開那一巴掌的同時,手肘往他胸口猛地用力一撞。他猝不及防,完全想不到我會以反擊,驚駭失神間竟是被我撞得向後連退三四步,噔噔噔……最後砰地聲跌坐到了草地上。

“哈哈哈……”遠遠的傳來一陣放肆的大笑。

我唇角抽了下,終於忍耐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對自己苦練了兩年的身手頗感自得。

“多爾袞!你笑個屁!”少年回頭怒叱,從地上爬起後,揮拳朝著身後衝了過去。

那小男孩急了,跳腳大叫:“哥啊,你們可別再打架了……”“停!你若敢動我一根頭髮,我立馬告訴父汗去……就說堂堂鑲白旗固山額真欺負幼弟……”最後出現的這個男孩子不會超過十歲,才一觸到他的臉,我腦海裡立即浮現出努爾哈赤的身影——這孩子簡直就是努爾哈赤的一個小翻版!長得實在太象了……

目光在這三個個頭不等、年紀不等的男孩身上滾了一圈,我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酒意頓時消了一半。

如果沒猜錯,他們應該就是努爾哈赤愛若心肝,目前最最得寵的三個兒子——十二阿哥阿濟格、十四阿哥多爾袞、十五阿哥多鐸——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