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個清楚,不許瞞我!”

“格格……是奴婢的錯。”她在唇上咬出了牙印,慘白的臉上卻掛著虛弱的微笑,“格格不必擔心……”說完這句,竟是身子一蹌,倒頭栽進我懷裡。

葛戴這一病足足躺了大半個月,大夫說她外傷倒還是其次,體弱虛寒才是病因。寫了藥方,內調理外敷藥,養了三四天,她神志稍稍清醒便掙扎著想要起來,被我一通呵斥。我知道她是擔心殿內其他下人,特別是一些老嬤嬤的閒言碎語,於是索性放下話去,從即刻起認葛戴為我的妹妹,以後在殿中只當是半個主子;又當眾在小丫鬟裡挑了兩個乖巧伶俐的,放在葛戴身邊貼身服侍。

葛戴先是被我的舉動嚇蒙了,待到反應過來,她竟是大哭了一場。

慢慢地,等她病好些了,我再問及此事,她才在言談中稍稍透露出一星半點。我連猜帶想,漸漸地尋到了一些線索。

一次皇太極來我這裡,我假裝閒聊,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為什麼非要把葛戴往死路上逼?”

語出突然,皇太極先是一愣,慣常冷峻的神情微變。過了一會兒,他將手裡的茶盅輕輕往桌子上一擱,“死路?那哪條又是生路?”抬起頭來,目光直視向我,“如果放她出去嫁人也是死路,我倒真不知這條生路在哪裡了。”

“嫁人也算生路?”我譏諷地冷笑,“女子除了嫁人就沒別的出路了麼?”

他有些訝異地瞥了我一眼,“並非所有女子都能像你這般特立獨行的,即便她想……她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無名火起,怒道:“什麼叫沒有選擇?”

他不語,只是望著我,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眸裡,似乎有種磅礴的壓迫感。我的氣勢在觸到那樣的眼神時,土崩瓦解,只得頹然地垮下肩膀。

我必須得面對現實,來古代這麼些年了,早該麻痺了才對!再為這種話題爭議,真是無味無趣透了。我有什麼能力扭轉葛戴的命運?即使我今天保住了她這一刻,那下一刻呢?她並不能當真跟我一輩子!我不在了,她該怎麼辦?

“東哥,過來!”皇太極衝我招手,我梗著脖子朝他瞪眼,“別賭氣,過來,聽我好好跟你講。”

難得見他和顏悅色,回來後總是見他繃著個臉,裝酷似的,我不情不願地磨蹭過去,到得跟前時,被他一把抓住,一個踉蹌,坐到了他的膝蓋上。

我頓時漲得滿臉通紅,這個姿勢……未免也太曖昧了些,急忙想擺脫他站起來,卻又硬被他摁了回去。

“聽我說……”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那丫頭當初如若沒有我一力保她出去,她早死了千百回了。你可明白?”

我忘了掙扎,沉寂下來。難道是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葛戴回赫圖阿拉是在皇太極之後,而那時皇太極回來是因為……對了!滿蒙聯姻!難道……是和聯姻有關?

“我不明白。”算了,反正在他面前也不是第一次當白痴了,再當一次又如何?

他摟著我,想了想,似乎不知該從何說起。我偷偷拿餘光瞄他,線條分明的臉部輪廓,五官混雜了孟古姐姐的柔美和努爾哈赤的剛毅,明明是兩種極不和諧的感覺,卻十分完美地展現在他的臉上。我的目光從他寬闊的額頭,沿著筆挺的鼻樑,一路下滑到他稜角分明的唇上。

“咕!”喉嚨裡輕輕嚥了口唾沫。

色女啊!我果然色心難改……耳根子微微一燙,極力保持住自己完美矜持的淑女形象。我在心裡不斷地默唸,不過是棵嫩得還沒發育完全的小草,沒啥大不了!就是長得不算太難看而已!

“在想什麼?”額頭上一痛,他屈指彈了一下,我捂住額頭低呼,“又走神……看樣子,我今天是不用再說下去了!”

“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