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著手撐住身子,打算今天就是爬,也得爬著找到他。

“呵,倒是個情深的女子。”若一不理他,那人眼眸微微一眯,“我好奇,你既然如此在乎他,兩百年前又何至於從幽都上跳的那般絕決?”

“你知道我?”

“顏若一,久仰大名了。”他隨手摘了株草在手中把玩,“經歷過兩百年前的浩劫,誰還敢把你的名字忘了。”這話極盡的諷刺,甚至還帶著些許仇恨的意味。

若一起了戒心:“你到底是誰?”

“我?我名喚霧歸。”烏龜……若一嘴角動了動。接著聽他道,“本是一個想到海外來尋一段極美妙姻緣的可憐人。眼瞅著尋的日子長了,死了心想回家了,卻被蒼霄施的這個術莫名其妙的封在此島之中。看來我命中果真是與妖怪犯衝,極其犯衝!”

他這話另有所指,似乎充滿的怨恨,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既是如此,你現在與我待在一起又能怎樣,我是會去找蒼霄的,他清醒之前我不會離開這個島,你還不如自行尋找出路。”

“我這不是找到出路了麼?”他道,“此島方圓百里皆被蒼霄施的術堵了個嚴實,我不是天王老子沒那麼大本事尋到出路,可顏姑娘,你可不一樣。”

他話語中帶著輕佻,一副紈絝子弟的德性:“蒼霄成了天魔尚且存了一分神智來救你,可見他對你用情至深。而今我擒住你了,便可用你的性命來威脅威脅他。左右等在這裡也是死,與其等死,不如賭一賭他這理智到底存了幾分。若他放了我,你自可與他在這孤島上同歸於盡,他若是殺了你我,嗯,他親手殺了你,若是有朝一日意識到了,表情定是很精彩,即便他此生就瘋魔下去……有你陪葬我倒也不虧。”

若一恨得牙癢。

“現在是晚上,他的魔性強盛,我不敢去招惹他,等到明日天亮了……顏姑娘,你懂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打著哈欠道,“今晚好好睡一覺,明日可有場硬仗要打。”

轉身便睡著了。

若一暗自恨了那人幾眼,嘆了口氣也無可奈何的閉上了眼。可是她已經睡過那麼久,此時哪還有睡意,翻來覆去好多次,最後還是睜著眼乾幹望著天。

小島的天空被旋風捲起來的巨浪切割開,看不見雙月,不知它們是圓是缺。

而這隔開世界的風浪卻把她和蒼霄關在了同一個地方,即便現在看不見彼此,但想一想卻仍覺無比心安。

蒼霄,明日便可看見你了,你可曾想過我?

我很想你。

翌日。

若一是在一陣疼痛中醒來的。

她皺眉捂住著自己血流不斷的掌心,氣得罵人:“烏龜,你腦子被擠過了?”霧歸正拿著一柄三尺長劍挑破了她掌心的舊傷痕。面無表情的回答:“現今不過才將將把你這餌放好,嚎什麼嚎。”

若一眼一瞪還要想罵人,忽覺空中慢慢散開一股詭異的氣息,與曾經在嬰梁山感到的魔氣不同,這氣息更讓人壓抑和不由自主的敬畏懼怕。

蒼霄。

意識到他要來了,若一也顧不得掌心的鮮血還在流,掙扎著起身。此時身上的那些痠痛彷彿消失了一般,她急急四處張望尋找著他的身影。

等了半晌,卻沒有半分動靜。

霧歸劍上的血冷凝住,他乖乖的笑了兩聲:“看來他對你動情也不是那麼深嘛,原來我連籌碼都抓錯了。亦或是他已完全墮了魔,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若一此時哪有心思聽他這些抱怨,直接抓住他的劍刃,緊握住狠狠一劃,頓時掌心鮮血如注。

霧歸驚了驚,掃了眼劍上的血,還有若一掌心翻飛的肉,喉頭一哽,沒了言語。

“蒼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