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生生地讓她打了個寒顫。

沈澈腦中剎那閃過要結果了何雅的念頭,他慣於隱忍,此時盛怒,也只在眼中透出資訊,何雅本要去抽他,一眼看去卻說不明道不清地害怕,而沈澈斜長的眼一揚,更是讓她整個人定住一般,她從來沒見過沈澈這種眼神兒,從這眼神兒離她本能地感覺到了恐懼。

“篤篤篤……”窗欞的一陣輕叩,傳來肉圓子的詢問聲。

窒息的感覺破開,何雅大吸了一口氣,這一瞬間,沈澈也回過神來,兩人對望一眼,何雅不知怎地就接收到了她來開口的訊號,對著窗戶道:“沒什麼事兒,剛碰著手了。”

隔著窗戶,何雅聽見肉圓子低聲嘟囔了兩句,然後踢拉著鞋走了。

手疼得厲害,然沈澈已經躺下朝外睡下了,被子緊緊裹在身上,只給何雅一個背。

因這兩天沈澈病還未好全,他倆還是各睡各的,何雅捂著手,卻沒心情下床尋藥,也不敢去拉沈澈的被子,自己裹了另外一床朝裡睡了。

雖躺著,何雅的眼卻睜得大大的,那一時惡膽過去,浮上的是難以言說的後怕,她確定剛才從沈澈的眼裡看到了……殺意,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她是有點過分了。

何雅不管心思多重,躺床上一盞茶之內必然睡著。聽著身後人均勻的呼吸,沈澈剛剛消退的殺意再度上浮,他身子靈活一動,整個人籠罩在何雅上方。油燈並未熄滅,他得以瞧見何雅平靜的面容,昏黃的光下,象牙般的色澤,完全沒有那張牙舞爪的邪佞,看起來就像一個純淨的孩子,孩子……豈會這般邪惡?沈澈手猛地向何雅口鼻捂去,卻突然停住,即使光線昏暗,他也能看到她眼窩下方的淤青——她小獸一般蜷縮在椅子上的情景浮現在腦中,前夜,她守了他整整一夜。

因為冬雪的原因,早晨也格外的亮,沈澈猛地覺得脖子後面伸進了一雙冰涼的小手,清脆的笑聲就在耳朵旁邊。

“沈澈,快起床,你病好了就可以去沈家書院了!”

這人……果真沒臉沒皮,這麼快就把昨夜的事兒給忘了,也好,那他也不用費心去哄了。他懶懶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兒,朦朧中瞧見何雅皺著一張臉,漸漸低下頭來,他身子一僵,又來了……但何雅卻有些害怕似的停住,終是擦著唇而過,轉而在他臉頰上親了親。

被中的手握緊,沈澈睜開眼,給了何雅一個明媚的笑,這一瞬間,他發現小老虎臉上已經恢復了鎮定自若,也衝著他和氣一笑道:“我已經準備好束脩,咱們今日就去書院吧。”

除了沈家,沈家書院亦名滿天下,除了坐鎮的沈齊山,這裡更有一批並不熱衷於出仕的大家,並非都是沈家人,然而說出名字來,卻能令大周朝的書生們嚮往上半個時辰。

何雅對沈家書院也有些瞭解,何世平曾經一度動了要把何雅送到沈家書院裡面那個小小的專門為女子開設的學堂裡去,被何雅機智地推掉了。

開什麼玩笑,上輩子整整讀了近二十年的書,(呃,別去推算學霸的學歷,會受傷的。)這輩子她的任務就是吃喝玩樂吃喝玩樂,不過她卻對沈家書院的學風有了個基礎的瞭解。

“博學篤志,格物明德”,從沈家出院走出來的學子們不但學識過人,也極其務實,最重要的是薰陶出來的那種氣度,一半入了朝堂,成為大周朝的中流砥柱,沒入的那半兒亦如皎皎明月,你看或者不看,人家都是熠熠生輝的。

沈家書院如此輝煌,當然不是想進就進的,就算沈家弟子,也要經過公開考核,不過……沈澈再不濟,也是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