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硯後半句是嘟囔著說出來的,但裡外兩間房通著氣兒,何雅如何聽不清楚,出乎沈澈的意外,她頭伏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兩肩在輕微抖動。

沈澈暗道一聲壞了,這看起來像是氣哭了的樣子,忙道:“雅雅,我可沒那麼想過,我自己有眼睛,看得清楚,你是為了我才受傷的……”

何雅頭慢慢側了過來,看著臉急得發紅的沈澈:“當真?”

“當真。”

小老虎眼圈看起來有點紅,心裡頭莫名的有點不舒服,好歹她也辦了件人事兒,還出了一個好對子……沈澈突然想到今日書院的事兒,來了精神道:“我去拿藥酒,玉硯這欠收拾的,再不聽話我就賣了他,你今日給宋嘉南出那對子,他回了。”

沈澈取出宋嘉南那張紙遞給何雅,何雅似未發現兩人話題已變,伸手接了過去,並不起身,就趴在床上看著。

沈澈見危險已過,準備先去拿藥酒,走了兩步何雅突然道:“既同行,便會一心一意,除非他日,道有不同,自無需再遵守信諾。”

025 冠沈

問肉圓子,肉圓子眼神十分躲閃,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若是去了鬥場,這高大胖丫環不會如此緊張。

玉硯湊到沈澈耳邊大聲道:“老爺,有鬼。”

肉圓子聳了聳肩,悄悄話不帶這麼玩的好不好。但見姑爺臉上的關切一點不作假,她正琢磨怎麼說才好,從巷子口突然傳來可愛的叫聲。

這……肉圓子很頭疼,兩個魔頭碰一塊,自家老爺交待的任務很艱難吶。

沈澈臉上一喜,這不是回來了麼,想來不是去鬥場了,今日表現還好……腳剛邁出去,袖子突然被人扯住。

“老爺,一會兒您看到什麼,都不是您看到的、想到的。”逾越抓住他的高大胖丫環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沈澈聽著大門口傳來的紛亂聲音,接著,笑聲入了門,一大群人湧了進來,為首的除了小老虎,還有一個男人,還不是那日見過的男人。

這男人二十餘歲,穿著一件淺駝色織錦夾袍,四合如意雲紋,斜襟有珍珠扣兩個,第一眼只覺得貴氣,越往細看越覺得氣勢逼人。

顴骨微高,又生有一雙桃花眼,天生帶著一股子薄情寡義,偏對著小老虎笑得極為和煦——桃花眼眯成一條線,怎麼看怎麼討厭。

原來是他,怪不得肉圓子要出言提醒,倒是個一心為主的忠僕,就是不知道主子夠不夠聰明瞭。

何雅進門就瞧見了沈澈,微有詫異,怎這麼早就下學了。有藍景明在,只微微衝著沈澈一點頭。

肉圓子心裡咯噔一下,祖宗你怎麼斯文起來了,還不如吼姑爺兩句,那也表明是將姑爺放在了心上的。她偷眼一瞧沈澈,見姑爺好似還沒還搞清楚狀況,忙上前行禮道:“奴婢給小侯爺請安。”

藍景明這才瞧見了還有兩個人似的,眼珠子一轉,滿臉笑容登時不見,傲慢陰冷地掃了一眼,故作訝然地對何雅道:“這就是你相公——沈家那二傻子?”

何雅:怎麼“二傻子”從藍景明嘴裡吐出來那麼難聽?面上卻看不出喜怒,只淺淺地點了下頭。

玉硯眼早在往外噴火,但沈澈只不慍不火地微躬而立,他並不敢造次。

此時見何雅點頭,沈澈恍然大悟似的上前一步抱拳道:“正是沈澈,不知侯爺駕臨,寒舍蓬蓽生輝,請屋裡頭坐。”

藍景明吃驚不小,回看何雅一眼,何雅露出一個“就說是這樣的吧”的表情。

何雅和藍景明從小玩到大,對彼此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