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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婆·乳孃
吃罷晚飯,嶽清音攙扶著被季大叔灌得有八分醉意的嶽明皎回去了,之後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年三十,在房裡窩了一整日,吃了滿肚子的果脯蜜餞瓜子花生。除夕夜放爆竹吃餃子,可惜沒有春節晚會看。
子時過後睡下,天未亮便起床,換了新衣,跟著季家父子去上祖墳,而後回來挨家地去串門拜年,因這父子兩個都是知府,地位擺在那裡,不能輕易誰都拜的,所以只給那些輩份高交情深厚的長輩拜過便回來了,倒也省了不少腳程。然而回到府中還要接待前來給季大叔拜年的客人,這裡面有親戚鄰居,有朋友下屬,還有專門為了奉迎拍馬的,絡繹不絕直到近中午方才安靜下來。
吃過午飯我便鑽回房中補眠,一覺直睡到日頭西沉。好容易盼來了大年初二日,早早地便起床梳妝打扮,而後衝到外間抽去仍自沉沉睡著的季某人的枕頭,待他伸了個懶腰醒來,便含笑著告訴他可以再睡一會兒,本人不急——邊說邊去開了窗戶,讓冷風吹著窗臺上的雪片颳了滿屋——他若真敢再睡便凍挺丫的。
季燕然好笑不已地推被坐起,更衣洗漱,少頃便衣著光鮮地同我一起乘了小轎,直奔同在仲夏街上紫蘿巷的嶽府而去。
卻見嶽府門口,嶽清音竟親自等在那裡,看他腳下週圍的雪痕可推得……他已在此等候許久了。
下轎隨他跨入院內,一群嬤嬤老奴小廝丫頭的上前拜見,七嘴八舌地叫著“小姐和姑爺回來了”。由於我是冒牌靈歌,家中這些下人一個也不認得,只好以微笑應對,暗暗記下他們彼此之間的稱呼,然後才敢開口招喚。
在前廳依禮給嶽明皎磕頭拜年,一家人圍坐桌前喝茶聊天,商定了正月十七日一起啟程,同回京都。
幸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轉眼便已夜深。仍舊與季燕然分房而歇,次日一早作辭回往季府。
給季大叔請了安後回到臥房,我將下人們支出去,問向季燕然道:“我們幾時去凝城?”
季燕然笑道:“就知道你這丫頭早已等不及了。此去凝城乘馬車需一晝夜的路程,我們午後出發,明日午後便可抵達。”
“好,我現在便準備一下。”我起身回到裡間開始找路上要穿的厚衣服,又喚來忘憂和含笑,讓她們去弄食物,大過年的,路上是沒有飯店或客棧開張的,所以只能自己備下。然後又準備了手爐炭盆被褥和毯子,季某人只管翹著二郎腿坐在那裡邊喝茶邊笑眯眯地看著我像只勤勞的小螞蟻般進進出出地一通忙活。末了,算他識相地奉上熱茶到我手上讓我好生歇歇,只等吃罷午飯便乘車上路。
未時正,同季大叔打過招呼後便出發了。令我吃驚的是,季燕然居然還會趕車!因夜裡沒有地方住宿,若帶個趕車的一同上路,總不能讓他也到車廂裡來休息,所以索性這一次只有我們兩人去,季燕然便坐到了駕駛座上,馬鞭一揮竟也像個專業的駕駛員。
因我們用的是輕便型馬車,車廂底直接鋪的是厚厚的毯子,毯子上放著小矮几,人在車廂裡只能脫了鞋坐在毯子上面,倒也方便了躺臥。於是季大車伕在外面趕車,我便在裡面抱了手爐蓋著小被子午睡,一覺睡醒,在炭盆上熱了杯酒,從車門縫裡遞出去給他,讓他喝了暖身。
由於路上全是雪,夜色一旦降臨便不能再趕車了,以免不小心因滑而翻了車。季燕然將馬車停在路旁的樹林裡,帶著一身涼氣地脫了鞋子鑽進車來,我替他解去外面罩的披風,將手爐塞到他懷裡,再遞上滾開的茶水,他喝了一陣後臉上方顯出暖色來。
“辛苦大人了……”我邊拽過被子替他蓋上那兩隻大腳丫便低聲說道。
季燕然向車廂壁上一倚,笑道:“還好,靈歌也辛苦了,這一路並不好走,顛壞了罷?”
我搖搖頭,將已熱好的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