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擁有秘製印泥。或者,他所用的印泥是奈何堡主送給他的,但這麼做卻是違反了朝廷的規定,奈何堡便因此獲罪而遭滿門抄斬?”

季燕然摸著下巴道:“靈歌所說的這畫的顏料是秘製印泥,以及此畫為玄機公子所畫,此兩點應是確鑿無疑了。只是若果真奈何堡因私贈秘製印泥而獲罪,這本屬正常的案子,朝廷卻又為何封鎖訊息呢?因此我倒覺得不會是這個原因。至於究竟奈何堡因何而獲罪,相信我們很快便有機會去查明真相了——”

我抬眼望向他道:“什麼機會?”

他微微一笑,道:“姜太常是管理宮內所有匠人的最高長官,他明日過壽,必會邀請全部匠人前來赴宴,屆時我們便有機會見到那位奈何堡倖存的工匠管元冬了。”

我不由精神為之一振,道:“只怕他不肯實話實說。”

“兩軍對壘,攻心為上。”季燕然笑容裡是淡淡地自信,衝我眨了眨眼睛,“靈歌放心,這件事便交給我罷。”

垂眸不看他,只點了點頭,道:“既如此,一切便等明天問過管元冬再說罷。今晚還要委屈大人在外間睡一宿了……”

季燕然撓了撓頭,彎眸笑道:“可否賞小生條被子蓋蓋?”

這才想起昨晚因思緒混亂,竟忘了給他拿被子……連忙轉身進內間抱了被子出來遞給他,而後又進去抱出條褥子,替他鋪在椅上,他要自己鋪被,被我強行奪過鋪好,低聲道:“對不起,我……最近有些自顧不暇,讓大人受罪了。”

季燕然只是一笑,道:“靈歌去睡罷,莫再熬夜了。”

我抬頭看向他,他卻不再看我,只管脫去靴子向椅上一趟,合上了眼睛。

聰明如他,猜到昨夜大盜前來找我也不足為奇,至於他心中會作何想法我已不願去想,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強撐出來的假象,總有轟然倒塌的一天,我們每個人能做的,只有靜靜地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第二天一早,季燕然先將我送回了季府,而後才去衙門坐堂。自嫁過來後我還未曾細細地熟悉過我這個名義上的家,於是便獨自一人在府內轉了一轉。因所有官員的宅子皆是朝廷所賜,所以季燕然的這座宅院與府內人數比起來顯然顯得過於大了,亭臺樓榭俱全,裡面都空著,在這蕭瑟的冬季裡更感冷清。

府裡的下人除了季府原有的看門老奴、炊洗嬤嬤和負責待客跑腿的小廝三人之外,就是我從嶽府帶過來的綠水青煙和歡喜兒了。回到臥房,開啟衣櫃,見裡面整整齊齊地疊著我和季燕然的衣衫,便一件件拿出來,挑出厚的暖的包在包袱裡。又從另一隻櫃子裡將日常用物收拾出來包進另一個包袱,而後叫來歡喜兒,給了他些銀子,讓他和青煙上街去買旅途中可能用到的一干東西,等兩人買回來後便置進藤箱之中放在府裡馬車上,只待六天後啟程。

下午日尚未落季燕然便從衙門回來了,脫下官袍換上一身乾淨的家常衣服,笑向我道:“靈歌準備一下罷,是去姜府賀壽的時候了。”

我坐到妝臺前,卻見自己臉色因連日來的精神折磨而顯得分外蒼白,在嶽府時全靠胭脂遮掩,如今也只能延用這法子。輕輕上了淡妝,才要將頭髮挽成髻,卻聽得身後一直坐在那裡看著鏡子中的我畫妝的季燕然笑道:“靈歌還是垂著髮辮好看,莫要挽髻了,現在也不興那個了。”

我便依言仍垂著髮辮,起身整了整衣衫,同他一起出得門去,因那姜府距此並不算遠,因此便未乘馬車,只叫了兩頂小轎。至姜府門前落轎,才要掀簾下去,卻聽外面腳步聲響,一隻大手替我將轎簾掀起,而後伸向我,我將手交到他的手裡,他便扶著我下轎,手卻未再鬆開,一路輕輕握著邁入府門。

府門內有姜府的人迎接著,例行公事地一陣寒喧,便有引路家丁帶著往客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