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室緩上一兩年也可,不過側妃,待你生辰罷,是肯定要先立上一二,也免去他人非議,話是越傳越難聽的,府裡沒個人,總也不是回事,聯給你挑了幾個,都在這上面記著,你且尋思尋思吧。”

李世民說著,便從案頭抽出一份先前準備好的青頭文折椎過去。 “……”李泰沒接話茬,將那文折拿在手裡,扭頭看了一眼窗外天色,道:“兒臣下午要到國子監去一趟。”

“是準備那撰書一事吧,這是正事,你且去,別耽擱了。”

“兒臣告退。”

李泰站起來對著龍足案那頭躬身一禮,而後將那疊文折揣進袖中,朝著殿外走去。李世民靜靜地望著的背影,目中露出淡淡的思索,直到他人消失在二道殿門的屏風後,才收回視線,繼續拿起一旁的公文來看。

李泰出了太極宮,並未就此離去,而是穿廊走巷,朝著北側的宮殿走去,他雖出宮立府已有幾年,可當年兒時常年居於宮中,此刻宮內隨意行走,被來往的宮人看見,卻是沒有人敢行阻攔,就是有不認識他人的,見著那雙眼睛,也知道是何方神聖了。

李泰一路在宮人的小意行禮問候下,走到了偏於西北的一處花園內,這園子裡雖多枯樹睡草,可卻打理的整潔異常,站在花園一側的小亭裡,很容易便能看清楚隔牆的那座宮殿,清冷之感,從一牆之隔那頭不斷地傳來。

在亭內佇立了一刻鐘後,便聽身後傳來一道輕聲的問詢:

“您,您是?”

從方才起便察覺到身後異動的李泰,最後望了一眼那宮殿中最高的樓閣,才轉過身欲離開,就是這麼一扭頭,那宮裝的侍女方失聲喚道:

“四殿下!”

如今多是被稱為‘魏王’的李泰,側目看了一眼杵在不遠處一棵樹下的少女,從對方有些驚慌和脹紅的臉上,並未找出什麼熟悉感,瞥了一眼後,便徑直朝著園外離去,修長的背影同略微被風吹起的衣襬,卻被那少女目不轉睛地收進眼底。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院中一陣腳步聲伴著輕喚聲臨近,才讓這少女回過神來……

“婉兒、婉兒,你怎麼又跑這裡來了?你娘進宮來看你了,娘娘讓我喊你過去。”

“嗯、啊,知道了,謝謝知萍姐姐。”

懷國公府向黎院

遺玉擁著一團秋色的錦被靠坐在床頭,安靜地聽著床邊月身凳上坐著的程小鳳,笑嘻嘻地同她講著這兩日在國子監臨時組成的教舍裡,因爭取那些撰書名額髮生的趣事。

聽了房老夫人的話,喝了紫薑糖水又泡過腳,服藥後午休醒來,睜眼便見著坐在她床邊眼巴巴地瞅著她的程小鳳。

“……然後我就答說是南邊,沒想到竟然讓我給蒙對了,哈哈!”

程小鳳運氣不錯,眼下那剩餘的十八個人裡面,就有她一個。

“小虎本來也嚷嚷著來看你,可是你病著又不便見他,我便沒讓來,哦,差點忘了,還有杜二那小子,託我捎了些東西過來,都在外面放著,杜先生也託我向你問好,小玉,”程小鳳笑了半天的臉,總算收斂了一些,露出憂色,道:

“你好好養病,莫要擔憂旁的。”

“嗯,”遺玉笑著應聲,“你這兩日仔細些,若沒出岔子,想是會入選的。”

“入選什麼?”兩人正說著話,盧智端著一隻托盤從外面走進來,屋裡候著的平彤本打算接過,卻被他示意挪張小几在床邊。

程小鳳上下看了他一眼,見他面無異色,才道:“是在說那撰書人選的事。”

“哦,”盧智把托盤放在小几上,吩咐平彤侍候遺玉吃東西,然後便叫上程小鳳到飯廳去和盧家人一起用飯。

程小鳳搔搔微紅的臉,同遺玉打了招呼,便跟在他身後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