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一指,接著道:“翻過那前面一道河堤,大概就有敵人。順了這公路,由石板灘來的敵人,應該是不會少的。可是到現在為止,這裡還不見激烈,我們有一班人在缸市附近警戒著。正北方面,對著慄木橋,進撲的敵人,是用波狀攻擊,和東北角雙橋來的敵人互相呼應,壓力很大。東北和正北的情形,既是這樣,這公路是西北角的主要路線,敵人不會放鬆,恐怕馬上也會用密集隊做波式進攻的。河袱的情況,現在怎麼樣?”程堅忍道:“敵人現在兩路來犯,照樣用的是波式攻擊,過去幾小時,我們靠著兩門迫擊炮,把他一個一個地波浪擊破。不過這兩門迫擊炮,就是兩門迫擊炮。”說著苦笑一笑。王參謀道:“這邊自然也只有拿炮來對付他,我想只要援軍能在三天內趕到,常德一定安穩的渡過去。”程堅忍道:“照我的看法,只要有子彈,還可以多撐些日子。”兩個人正是這樣說著,劈劈啪啪,一陣倒排竹似的槍聲,就在公路北頭髮生。隆隆幾聲,炮也響了,在長堤外的樹影從外,冒出一陣陣的白煙。程堅忍道:“好了,這邊也接觸起來了。”王參謀道:“天不早了,回頭看不到路,你趕快去,找鄷營長吧。”說著,他一手按馬鞍,人跳上了馬背。程堅忍道:“見了師長,你就說我們在這裡見著了,萬一電話線斷了,我會設法給師長報告的。”王參謀答應一聲,抖動絡繩馬很快的向常德城區奔去。程堅忍看看天色,頭頂上依然是蓋著那些濃厚的灰色雲層,回頭看西邊天腳,在雲層下腳有幾道桔色的光彩,橫斜的交雜著,可以想到在雲層外面,太陽已落到離土地相去不遠。而另外在陰雲密佈的東北角,天氣是格外的黑暗,槍炮在那裡發出,就陣陣的冒出血色的火光。這樣看來,敵人又在做黃昏攻勢。於是加緊了步子,跨過公路,向延東的短堤走去。將近竹根潭。在短柳樹下,遇到一個警戒步哨,問明瞭營指揮所,就在前面那河堤的工事裡面。程堅忍很快地跑到營指揮所,天氣還沒有十分昏黑,營長鄷鴻鈞正拿著電話叫道:“不管怎樣,衝上去拿回來。”程堅忍見他面孔紅紅的,嘴唇都有點焦乾發裂。他放下電話機,向堅忍行過禮,用沙啞的嗓音報告道:“自從今日天不大亮起,一直到現在,就是和敵拉鋸一樣打著,由三點來鍾起,敵人用密集部隊進攻,二三十個人一隊,一隊跟著一隊,少的時候有四五隊,最多的時候,到過八隊。正面第五連,擋住了敵人這樣的猛撲六次。三點鐘的時候,敵人用大小炮十幾門猛轟,飛機四架助戰,對著慄木橋那裡的工事猛轟,工事全毀了,我們只好在工事外抵抗。後來敵人第七次用密集隊形衝鋒,第五連連長王振芳在前方受了重傷,排長祝克修氣憤不過,帶了那傷亡過半的一班弟兄,向我們衝鋒過來的敵人猛烈的反撲,用手榴彈和刺刀肉搏,那個敵人的攻勢是讓我們暫時止住了。因為敵人怕我們再派人上去反撲……可是那祝排長和上去的一班弟兄,一個也沒有回來。”他報告得後面話說得十分急促,面色也更紅了,睜著兩隻大眼捏著兩隻拳頭,渾身都帶了三分吃力而又堅毅的樣子。程堅忍道:“我們這邊沒有用炮來對付這個辦法嗎?”鄂營長還沒有答覆,這就聽到很近的地方,轟隆轟隆兩聲炮警。程堅忍又道:“哦!我們也調了炮隊上來了。”鄷鴻鈞道:“炮是四點鐘開始發射的,對我們陣地前面,發生了很大的作用。敵人這個波狀部隊,十停有###停是讓炮彈打退的,他還有一兩停衝向前來,我們就是用肉搏逆襲來對付。”程堅忍這:“那就很好,不過現在天色己經昏黑了,我們有限制的炮彈就難像白天那樣發揮效力,我們出去看看。”說著,就和鄷營長走出指揮所來。這指揮所是在一道高堤的南側下面,就堤身挖了半個地洞,洞上用草皮偽裝了,並沒有一點破綻。在這附近幾個掩蔽部,卻是簡單的半個靠堤洞,像個幹橋涵洞有預備部隊在那裡休息著,或坐或睡。他們掩藏得是十分隱秘。便是敵機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