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字,尾音還未散去,眼前猛地暗了下去。謝聞灼將燕稷緊緊抱在懷裡,下巴擱在他肩上,聲音彷彿情人般的呢喃那般,溫柔繾綣中帶著熱度,慢慢道:「我記著了……所以有些事如果想不清楚,便順其自然,總有一天會通透,當下最重要,是不是?」

燕稷閉著眼睛靠著他,聽到這些話,笑起來:「你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勸我?」

「都不是。」謝聞灼下巴在他肩上蹭蹭,「我啊,是在想盡一切辦法表現我的好,爭取早日把你騙,不,是帶回家,然後關上門,你這一輩子就是我的了。」

「有心機。」燕稷挑眉看他一眼:「還蹭,你這是在撒嬌麼?」

「我想是。」謝聞灼坦然應下,又蹭一蹭:「這樣管不管用?」

他聲音帶著笑意,難得孩子氣。

燕稷嘆口氣,你都這麼犯規了,我還能說什麼?

「……管用。」

謝聞灼眼睛一亮:「那這些事就不要想了,好不好?」

「……」

他繼續蹭:「好不好?」

「……」

向來內斂的人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動作,殺傷力著實破天際。

燕稷根本招架不了,到最後無奈點了點頭:「好。」

謝聞灼伸手揉揉他的頭髮:「答應我了,便不能反悔……現在心裡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麼?」

那必須是不能夠有的。

說到底其實就是一時想不開,亂七八糟的想法即便有,可聽過那些話,再被這麼一鬧,基本上也就散的乾乾淨淨了。

燕稷如實搖了搖頭,而後感覺手上一重。

謝聞灼握著他的手,眼睛彎成極好看的模樣,深處仔細看還能窺到光點。看著他這樣的笑,燕稷不知為何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於是警惕問道:「我想知道,如果剛才我說有,你會怎樣?」

話音落下,就看到謝聞灼眉毛一挑:「自然是床上解決,把知道的姿勢都用遍,做昏了,就沒有什麼力氣去胡思亂想了。」

說完,他摸摸下巴,看起來很是遺憾:「可惜了。」

燕稷:「……」

燕稷轉頭就走。

耳邊傳來一聲低笑,謝聞灼將他拉回懷裡,俯在他耳邊,語氣很溫柔:「好了,別生氣,我還有六年的事情沒有與你好好說過,現在我想將這些都告訴你,聽一聽,嗯?」

燕稷口嫌體正直,「既然你這麼堅持,那聽聽便是。」

「好。」

謝聞灼笑,依舊是握著燕稷手的姿勢,在他邊上坐下,緩緩出了聲:「你走後的第二天,我便和師傅離開了京城,那時候我們回了一次南洲。」

「後來……」

「……」

這晚,燕稷在謝聞灼的溫聲中入眠,夢裡滿城風絮,正街繁華喧囂。他看到了江堤白橋,橋下綠水悠悠,有人站在他身邊笑著說話,同他一起走過京城四處,那些人的模樣他看都不真切,耳邊的聲音也聽不大清楚,但依舊覺得歡喜又溫柔。

燕稷想,或許真如謝聞灼所言,太過於執著一些東西,其實真的沒有必要。被隱藏在深處未知成謎的東西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而他要做的,是無論今後發生怎樣的事,以後回頭去看的時候,都不會覺得遺憾和後悔。

就像現在一般。

就足夠了。

第57章

隔日,燕稷生辰。

這日朝堂不朝,燕稷心安理得賴床,到了巳時也未起身。

邵和來了兩次,依舊沒能將燕稷從軟綿綿的床榻裡,只好把宣景殿吉祥物放了進來,二狗子頭上頂著小白狗,爪子扒在床榻邊緣,對著燕稷齊齊嗷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