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是煮不熟的,若是煮熟,皮破開就看不出現在的模樣了。」

萬事有得必有失,反正煮了也捨不得吃,燕稷當即決定不煮,從邊上拿了個木盒子把動物湯圓放裡面,安安分分站在邊上繼續看謝聞灼。

沒了燕稷幫(dao)忙(an),謝聞灼之後動作快了不少。

等到湯圓都揉好,謝聞灼把它們放好,開始準備其他吃食。

燕稷看了一會兒,覺著這種技術活自己實在是應付不來,謝聞灼看他無聊,笑了笑:「陛下先回去歇息一會兒罷,這些要到晚膳時候才能吃,還有……到時,臣會給您一份驚喜。」

「什麼驚喜?」燕稷來了興趣。

謝聞灼卻只是笑著不說話,一副吊人胃口的模樣,燕稷問了許久都沒聽到答覆,鬱悶之下正巧聽見外面傳來二狗子嗷嗚聲,就回內殿和二狗子玩鬧,最後鬧到筋疲力竭,順勢抱著它毛茸茸的脖頸睡著了。

外面天色漸漸暗下去,皇城燈火初上。

二狗子準時在飯店醒來,伸爪鬧醒飼主,燕稷迷迷糊糊被它咬著衣袖往內殿方向走,掀開垂簾,邵和和謝聞灼正垂手擺放碗筷,邊上是早前便說了要過來的賀戟,而賀戟旁邊……

是傅知懷。

他站在窗邊,眉間自來風流,看到燕稷出來,他上前一步,像從前無數次那般提著桃花酒對燕稷挑眉一笑:「燕小九,我釀的桃花酒,今天剛好出壇,你可是有口福了。」

燕稷一愣。

傅知懷看他一眼,眉毛又是一挑:「還愣著做什麼?快過來讓我看看你現在的酒量,不知道這麼些年有沒有出息一點。」

他笑著,神情語調都和從前無二,但燕稷對他太瞭解,一眼就能看出他竭力隱藏下的疲倦和晦澀。

於是心裡就是一陣酸澀。

傅知懷看出他的情緒,臉上的笑一僵,手指微微顫抖著,卻沒動彈。最後還是謝聞灼走過來,伸手把在燕稷腳邊撒嬌賣萌的二狗子拎到一邊:「陛下,傅相,用膳吧。」

「……嗯。」燕稷應一聲,把情緒收斂好,看向傅知懷一笑:「自然不會被你小看了去,不過你今日來的也是太晚,按老規矩來如何?」

傅知懷說了一聲好,入座後把酒罈泥封開啟,桃花微甜,酒香清冽,他將面前酒杯滿上,先一飲而盡三次,才把酒罈交給了邵和。

邵和將眾人酒杯一一斟滿,斟滿最後一杯時城樓恰好起了煙火,天邊隱約有孔明燈慢慢升起。謝聞灼先開口說了些他雲遊時見過的趣事,之後是傅知懷和邵和,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賀戟,也說了不少。

燕稷酒量確實算不得有出息,喝了幾杯後眼睛便朦朧起來,但意識還很清醒,就笑眯眯坐在邊上看他們。謝聞灼面容溫和,傅知懷說話時總不自覺挑眉,賀戟喜歡在傅知懷說得正好時面無表情煞風景,惹得後者不滿看過來後就低頭飲酒,一副『隨你生氣反正你也拿我沒辦法』的模樣。

他們的眉眼神情落入燕稷眼中,燕稷恍惚前覺得自己回到了從前時候,他站在宣景殿桃花下沉默,謝聞灼低眉站在邊上同他一起看著傅知懷和賀戟單方面鬥嘴,那時候他們心中各自坦蕩,現在或許不如之前無牽掛,但說起來,到底過得並不差。

一壇桃花酒慢慢見了底,一眾人眼底都不大清明,其中燕稷尤甚,睜著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笑眯眯看著他們。此時已是深夜,傅知懷握著酒杯轉頭朝窗外看,最後在這日最後一場煙火盛開時轉過頭,對著燕稷無聲說出一句話。

燕稷一愣,抬頭看過去,便又看著傅知懷笑起來,伸出手指按著他們少時用慣了的法子在桌上輕輕敲打起來。

一下,兩下……一共九下。

這樣的敲打聲他太熟悉,許多年以前他和傅知懷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