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都很不錯,你喝一杯。”說罷,拿了另一隻茶杯,就要替雲瑚斟茶。

雲瑚傍晚時分進入京城之後,如今三更已過,在這幾個時辰之中,滴水未曾沾喉,尤其在踏入禁宮之後,精神太過緊張,此時的確也是感到甚為焦渴了。

她聞得茶香,心裡想道:“皇帝喝的茶不知是什麼滋味,我樂得喝他一杯。”

“多謝陛下賜茶,不敢有勞陛下,讓我自己斟吧!”

雲瑚一面說一面把茶壺從朱見深手裡搶過來,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

她固然是少年心性,想試試“御茶”的滋味,但也並非毫無戒心的。不過她見皇帝已經先喝了一杯,她自己倒茶,同一個茶壺裡斟出來的茶,料想皇帝可以喝得,她也可以喝得。

朱見深道:“陳俠士,你說了許多話,想必亦已感到口乾了。你也喝一杯潤潤喉嚨吧。真對不住,朕之書房,只有一個太監,本來應該太監服待你的!”

陳石星道:“陛下不必客氣,我不口渴。”

雲瑚卻已替他倒了一杯,笑道:“大哥,這雲霧茶的確不錯,皇上既然賞賜你,你就喝一杯吧。”

陳石星見她喝後並無異狀,也就放心接了過來。

喝過了茶,陳石星道:“國家大事,校厚本來不敢插口。不過,心所謂危,不敢不告,還請皇上三思。”

朱見深道:“你有什麼話要說,盡說無妨!”

陳石星道:“依校厚之見,與敵謀和等於與虎謀皮。倘若照這份和約忍辱求和,邊關不能駐兵,還要割地賠款,那時藩籬盡撤,敵勢更不可制,這只是苟安一時,一旦瓦刺再來入侵,那時陛下的江山才恐怕真的會失掉呢!”

朱見深沉吟不語,似乎仍不以陳石星之見為然。陳石星逼於無奈,只好出最後一招,說道:“陛下若然不能決心抗敵,那我們只好各行其是了!”

朱見深心頭一凜,抬起頭來,“如何各行其是,願聞其樣!”

陳石星緩緩說道:“我們只好把這份和約公諸天下,請金刀塞主振臂一呼,號召四方義士執干戈以衛社稷!”

朱見深這才真正吃驚,“當真如此,只怕瓦刺未曾打進來,我的寶座先要坐不穩了。”於是連忙說道:“你們忠心可嘉,好吧,你待朕再想一想!”

朱見深裝模作樣,閉自若有所思,過了一會,這才張開眼睛說道:“瓦刺為禍中國,數代於茲。土木一役,先帝且曾被擄,奇恥大辱,朕豈有不思報復之理?難得你們一班義士,矢志為國效忠,朕自當採納嘉言,如卿所議。陳俠士,你想做什麼官?”

陳石星大喜道:“如此說來,陛下是願意內除奸賊,外抗強胡了!但得如此,校厚甘願粉身碎骨以報陛下。不過校厚在外面為皇上出力,勝於在朝為官,皇上的好意,請恕校厚不敢領了。”

朱見深道。”好的,你既然不願為官,士各有志,聯也不勉強你了。”

陳石星道:“只不知陛下的決心。幾時才可見之實施?校厚冒昧敢請陛下給個期限,也好讓金刀寨主以及四方忠義之士,可以安心。”

朱見深皺一皺眉頭,“和瓦刺開戰,這是有關興亡的大事,不能操之過急。甚至朝廷內修戰備之書,也不能讓強鄰知道。”

陳石星道:“但陛下總得做出一些振奮人心的事情,而且越快越好,這才能夠穩定人心惶惶的局面呀!”

朱見深道:“依你之見,朕應當首先做哪件事?”

雲瑚說道。”外抗強胡,既然陛下不便宣諸於口,免致敵人知道,那麼先除內賊,也可振奮人心!”

朱見深道:“聽說龍文光和卿家有仇,不知是真是假?”

雲瑚憤然說道。”不錯,這龍老賊是和我有殺父之仇,但我可不是為了私仇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