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這儲君又不是我自己要當的,誰愛彈劾勸諫隨他們高興!”

見李賢一句話吐出之後繼續逗兩個女兒取樂,李敬業又嘆了一口氣——自從李績去世,他成了李家的當家人之後,嘆氣就越來越多了。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不想李賢到時候順理成章跨出那最後一步。到那個時候,倘若這樁婚事能成功,自己的兒子豈非就是尚主了?而且他還能不能像今天這麼和李賢說話?

和曾經幾次的風吹草動相比,走了三天都是風平浪靜,別說值錢的東西,就連宮人的針頭線腦也沒有丟過一個。對於這種安全保衛工作,李治很滿意,武后更滿意,這一天中午休息的時候,兩人便召見程務挺獎了一番。

饒是程務挺往日喜怒不形於色,這一通褒獎下來也是面色微紅,背上更是覺得一片燥熱。他這羽林軍千騎確實指揮得好,但此次的功勞實際上都屬於某人挖掘出來的那個人才,若不是招展的旗幟上頭多了某些印記,若不是那個一身官服走在隊伍最前列的人過於耀眼,這一路上哪得如此太平?

無論李賢還是霍懷恩抑或是謝揚,都已經認可此次功勞全歸程務挺,因此即便心中不是滋味,程務挺還是硬著頭皮接受了這樣的高度讚揚,順便領回了自己的賞賜——錦袍一件,金帶一條,外加御製進賢冠一頂。

這都不是能夠分給別人的東西,因此他拿回去的時候,更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程務挺突如其來的拜訪讓李賢吃了一驚,聽明白人家的說法後,他更是覺得這看上去沉穩的傢伙可愛得緊。這當官的侵吞別人的功勞司空見慣,像程務挺這樣的著實少見,可以說幾乎絕跡了。於是,他立刻就把謝揚和霍懷恩叫了過來,而那兩人一聽說程務挺居然為了這事耿耿於懷,都陷入了某種呆滯狀態,要說不感念那絕對是假的。

不消一會兒,李賢就看到那三人開始稱兄道弟,這一高興難免露出了自得的表情。結果這表情給程伯虎和薛丁山看到了,少不得雙雙在那裡指指點點,無非是說某人又被忽悠糊弄云云。至於不遠處窺見這一幕的屈突申若等眾女,也同樣是嘻嘻哈哈。

這是第幾個已經數不清了,反正這種事情司空見慣,已經沒什麼好驚奇了!

路上的幾天李賢過得清閒而逍遙,畢竟,長安城有兩個留守的宰相,洛陽城有上官儀帶著裴炎郝處俊三個宰相,又有一個精通筆頭子的劉禕之隨行諮議,基本上沒他什麼事。最後,整個數千人的隊伍以十二天沒丟一件東西的光輝成績抵達洛陽城,羽林軍從上至下全體褒獎一次,額外賞賜了不少東西,這謝揚便正式補進了羽林軍,直接歸程務挺統管。

昔日赫赫有名的太行巨盜,就這麼混進了羽林軍。

雖說洛陽修文坊的宅子一直有人管有人打掃有人修繕,可因為很久不曾住人,要打理成最佳狀態少不得需要一定時間。但僅僅在抵達洛陽之後的第二天,李賢就接見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劉仁願。

劉仁願是什麼人?最初的熊津都督府都督,東征高句麗之戰的新羅方面軍總協調人,之後戴罪立功鎮守百濟。然而,在這一天見到李賢的時候,昔日那位聲音洪亮人也硬朗的將軍,現在看上去卻是白髮斑斑一片老相,瘦削的身材罩著寬大的便服,愈發顯出了憔悴。就是昔日跟著他前往海東的那幾個親兵,也是一臉的垂頭喪氣。

而這一位說話亦是開門見山:“殿下,我如今已經削職為民,他們跟隨我風裡來雨裡去,出生入死過無數回,我卻沒法給他們謀些什麼,只能求殿下看在昔日那些情分上幫忙安置了。”

這話說得灰心,李賢聽著更不是滋味。要說大唐的獎懲制度也確實很嚴格,這打了勝仗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