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許有很多東西早就註定了的,他這一生,總在失去和尋找。少年時失去父親和二哥,不得不去尋找還在存活的大哥。長大了,他富甲一方,可還是在失去,失去了自己的愛情,不得不去尋找,尋找遺失在少年時代的何亭亭。

走出老遠,他還能聽到何亭亭的笑聲,一如當年,清脆而純粹,帶著陽光的味道。他一直以來很喜歡聽,在香江時,午夜夢迴,總能聽到她在燦爛的陽光下對自己笑。

現在,他聽著清脆而喜悅的笑聲,忽然恨自己的聽力太厲害。

因為,在這一刻,他根本不想聽到她這樣笑。

何亭亭和陳惜顏緩步走向後花園,說著生活中的一些趣事。

說著說著,陳惜顏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謝臨風,問何亭亭,“你不覺得跟謝臨風相處很不自在嗎?我一想到他過去是山竹幫的老大,跟我爸是一個級別的,算來可說是我的長輩,我就渾身不自在。”

“你也好意思說。”何亭亭瞥了陳惜顏一眼,啐她,“臨風哥跟我同年的,只不過生日是在春節。你呢,算來年齡比他大,怎麼好意思說他是你長輩?”

陳惜顏瞪大眼睛不肯認輸,“輩分和年齡有關係嗎?我們紅火幫有個人,年紀都六十了,可卻有一個十來歲的叔叔,你說,輩分就那樣喊,人家能不認嗎?”

“你說的這是有親屬關係的,你和臨風哥可沒有。”何亭亭一想到陳惜顏要喊謝臨風做什麼叔什麼伯,就深深地內傷了。

陳惜顏據理力爭,“沒有親屬關係的我也能給你舉例子,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是不認的。”

“我問你,你現在嫁給我三哥,是不是該跟我三哥稱呼人?”何亭亭懶得爭辯,開始擺事實,“我三哥喊臨風哥是直呼姓名的,你要喊臨風哥老一點也由得你。”

陳惜顏一下子啞火了,“我自然是要跟你三哥喊人的。”末了又道,“不過我還是要說,我覺得跟謝臨風待在一塊壓力挺大的。”

“哈哈,我卻不會。我和他打小認識,見了他就跟見小時認識的小夥伴一樣。”何亭亭笑著說道。

陳惜顏搖著頭,“你身邊青年才俊真多。”

“誰叫我本身就那麼優秀呢。”何亭亭自戀了一句。

陳惜顏久久說不出話來,她是紅火幫大小姐,平時也算自戀和自視甚高,可是有何亭亭作對比,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相當謙虛。

何亭亭跟陳惜顏在後花園裡轉了一陣,就見劉君酌大步走來。

陳惜顏哀怨地嘆了口氣,“你跟他去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真是的,何玄連怎麼就不知道跟來。”

這時劉君酌已經走到何亭亭身邊了,臉帶著討好的笑容伸手去勾她的手指。

何亭亭沒理會他,由著他勾自己的手指。

陳惜顏見了,心裡更不舒服了,忍不住又埋怨了何玄連幾句。

“我怎麼不來?拿東西慢了點你就挑三揀四的……”何玄連說著話,從樹後轉了出來。

陳惜顏笑意盈盈,壓根不理會何玄連的抱怨,高興地迎去,“那你陪我散步吧。這花園這麼大,我們走東邊……”說完衝何亭亭叫,“我們去東邊,你們去西邊吧,大家別撞一塊了,各玩各的。”

何亭亭瞥了劉君酌一眼,對陳惜顏揮揮手,“你哪裡隨意,別管我。”

說完一言不發看著陳惜顏和何玄連遠去,然後一甩劉君酌的手,自己挑了一條路,什麼也沒說,埋頭直走。

劉君酌忙跟去,笑道,“你跟我生氣了?”

何亭亭沒說話,埋頭猛走,不理會劉君酌。

劉君酌快走幾步,一把將何亭亭抱起來,“我和謝臨蔚又沒打架,你怎麼還氣?”

“哼,如果不是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