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活,而是一種隨曲而動的舞蹈,和西佛國那邊以巨力捶打的方式形成鮮明的對比。

勳老邊撫須邊讚賞地點頭,半晌之後他對霍期小聲地道,“就這一手的捶法技藝,你可服氣?”

霍期苦笑一聲,“江山代有人才出,霍某心服口服。”

勳老笑了下,意味深長地道,“同樣是十成的努力,十成的認真,可最後的結果,有人是二十成,而有人,一直到死,都只能得個十九成,那最後差的一成,便是所謂的天賦悟性,這種是沒辦法的事……”

說道這,他頓了頓,伸手摸上一梨木,隨手拿起刻刀,三兩下的雕琢,就開始現刻起墨模來,“可這世上,能得二十成的人少之又少,千百年才出那麼一個,更多的還是努力了就能得個十**成,古人言,勤能不拙,便是如此。”

霍期反覆品了品勳老這話,再看古緋的目光,便少了許多的妒意,他長揖行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的受教了。”

勳老像沒聽到一般,他專心刻手裡那塊木頭,平時看著顫抖不穩的手,這會卻穩當的很。

而古緋一摸著錘子,就心無外物,她眼裡只有這塊墨坯,不斷的捶打,只為將之錘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一直到那墨坯的硃砂色鮮紅如血,嬌豔似花,她才罷手。

她不知自己捶打了多少下,可霍期在邊上一直默默地數著,從第一錘到最後的落錘,他數了整整十萬次,這數目只多不少,心裡詫異的同時,更是生出了一種欽佩。

畢竟,古緋右臂痠軟的已經快要抬不起來了,方才一直捶打,她太過認真,倒沒察覺,這會動作方歇,立馬從手臂上傳來陣陣刺疼。

她咬著牙,秤量了墨坯,一轉頭,勳老久遞來墨模,她頭都沒抬,直接接過墨模,三兩下將墨坯扣入,這才鬆了口氣。

這當,她本就素白的臉色越發的白,有細密的汗沾溼鬢角碎髮,更顯她的柔弱和倔強。

勳老將墨模放好,那墨模長約三寸,寬兩寸,玉簪形制,兩端為如意頭飾,正反內鐫變形龍圖案,端的是精緻非常。

“小丫頭,可是先使了兩遍墨家的千鈞捶法,後又使了封家的百變拂柳捶法?”勳老笑眯著眼問道。

古緋點頭又搖頭,“最後使了遍晚輩融合兩家捶法的長處,自悟出的一些小技藝。”

是以,她才這般的累,若是往常,她只需使一遍捶打即可,可這是鬥墨,她力求做到最好,半點都不將就。

勳老臉上的笑意越發深邃,“好,封老小子,倒找了個極好的孫女。”

古緋笑笑,“勳老謬讚了。”

“哼,”這時,冷哼傳來,卻是西佛國那邊早就制好了墨,在冷眼瞧著。

勳老沒給對方好臉色,也不至於當面奚落就是了。

魏明央親自動手,他小心翼翼地將兩墨模放托盤裡,並差宮廷侍衛放進專門的陰乾室,並日夜把守,便是連之蒼蠅都飛不進去。

初元帝適時開口道,“爾等今日辛苦,吩咐下去,在東殿那邊設宴,朕要犒賞。”

“是。”魏明央應道。

初元帝有轉頭對西佛國的釋婆羅王子道,“王子,以為今日這比鬥如何?”

丰姿英偉的釋婆羅微微睜開眼,他如玉臉上揚起一悲天憫人的淺笑,單手豎在胸前道,“精彩絕倫!”

初元帝大笑起來,他一拍龍椅扶手,“對,朕也如此認為。”

其他王公大臣無一步應和道,一時之間,整個殿上,氣氛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