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很是容易飛散。

古緋的動作熟料又流暢,一動一靜之間都帶出忘我的境界,彷彿天地之間只有她一人。心無外物,所以整個動作下來,韻律天成,且煙炱處理的又快又好。

將好膠與煙炱一起浸泡至梣皮汁中,如此最後成的墨丸能增色不少。且還能解膠。

後,才會麝墨最為重要的一步,其他墨料的配伍,古緋毫不猶豫的擇了珍珠一兩,麝香一兩,其他的墨料她舍而不用,將兩者混合搗碎成粉,並反覆碾磨,力求和煙炱一樣的精細。

相比古緋的行雲流水,墨卿歌就多有捉襟見肘,她也處理煙炱,可只粗粗攪拌一番便是,對墨料的配伍上,她偏愛珍珠,便盡數將珍珠都加了進去,後同樣是一兩麝香,她雖技藝不及古緋,可對制墨自小也是耳濡目染,多少比常人會的多,這會她知自己的短處,便瞅古緋,但凡古緋如何做的,她便如何做。

整個大殿之中一時之間只聞物什相撞的清脆聲響,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專心致志。

能到這一步的師父,都是手上有功夫的,故而麝香並不能難到誰,只是墨丸成了之後的技藝高低而已。

魏明央視線入鷹隼,他縱觀整個大殿,雙手背剪身後,背脊挺的筆直,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不是那等身有殘缺之人,今日的權勢,誰又敢當面揭他的短,這便是權勢帶來的好處。

許是墨卿歌容貌太過出眾,加上還有古緋特立獨行地坐輪椅上,他的注意力往那邊看的時候頗多,在看到古緋的動作之時,他暗自點頭,當目光轉向墨卿歌,就眉頭微皺。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墨卿歌的破綻,不過聽聞對方認識婉妃,又是姓墨,不難猜出出生,他便放下多餘的心思,他只管這次徵選出貢墨,其他的事,他可不願意多管,且墨家這次得不到冠首最好,日後初元帝龍案上的墨丸,自然便是他制的偏多了。

一炷香畢,古緋扣下墨模,她鬆了口氣,這一次的制墨,是她從未有過的耗神,光是那種心無外物的狀態,就是極為費精力的,當然這枚墨丸,她制的頗為滿意,至少爭奪冠首的資格她是能篤定的。

她轉頭看向墨卿歌,只見墨卿歌開始在擦手了,她面前案几上,也放著墨模,看不出好壞。

古緋眉心微攏,墨卿歌有多少斤兩,她清楚的很,若無意外,以墨卿歌制的東西,根本就沒資格爭奪冠首,可墨家一定會想辦法讓她有這資格,這便是其中關鍵的地方。

魏明央讓制墨師父先行下去休息,後自有太監將整個大殿的門窗全部開啟,並日夜不斷扇涼,只為墨丸能早點陰乾,這大殿卻是連陰乾室的作用都一併兼了,倒也不用再將墨模挪地兒。

制墨師父相繼出大殿,古緋因著是輪椅,便落在最後,不成想墨卿歌也落後一步,她見著周圍沒什麼人了,才伸手給古緋推輪椅,邊往外面走邊彎腰低聲道,“阿緋妹妹好手段,叫大姊好生佩服。”

古緋冷笑一聲,她手虛放輪子上,十二分地防著墨卿歌在,“哪裡比的過墨大姑娘,出去兩晚上,不僅見了想見的人,今個還在我的墨料上動手腳。”

墨卿歌巧笑嫣然,儘管走的慢,可兩人也到了大殿門口,那頗高的門檻,不用人抬,古緋輪椅根本過不去。

“看來是什麼事都瞞不過阿緋妹妹,不過大姊瞧著你這輪椅都停靠不穩了,不若摔了重新換得了。”說著,她居然手腕用力,就欲將古緋連輪椅撞到門檻上。

若撞實了,古緋非得受傷不可,這樣三日後的比鬥結果,她哪裡看得到,墨卿歌的心思不可謂不歹毒。

幾乎是剎那間,古緋眼疾手快,她一心提防著墨卿歌,一見她有動作,當即手在輪椅輪子裡側一摳,就抽出手掌長短的利刃來,白光閃過,再落實之際,已經比在了墨卿歌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