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緋舉著又新制出的墨丸,裡面加了有毒的墨料,她不敢去嗅,只得研磨出成墨汁,吩咐苦媽捉來活禽,給灌下看反應,這會她看了看籠子裡關著的活雞,又仔細地瞧墨丸,邊回答道,“真要只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說著,她似乎想起什麼,將手頭墨丸放下,眸帶惡意,“南齊深北有百年古松,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多年之前,大京墨家派人前往深北,同樣遭遇蠻夷,後據好不容易逃回來的人說,那些蠻夷未開化,不僅食人不說,且男子沒任何地位,一個女子至少都是好幾個的夫君,所以……”

她又笑,“古旻,現在可不就是那個蠻夷女子的玩物。”

苦媽詫異,她還真沒聽說有這等的外族,簡直是和大殷完全相反。

不過轉念一想,苦媽就樂了,“這樣最好,省的大房那邊來找姑娘麻煩。“

古緋搖頭,這會她已經瞧著籠子的活雞奄奄一息,她眨了下眼,那雞就徹底的沒了生機。

她暗自嘆息一聲,這毒性烈了點,太過明顯,又是失敗。

隨手將那枚墨丸扔在一邊,古緋執筆考慮了下,隨手劃掉其中幾味墨料,想了想又新增了其他的。袖子挽高,又開始制墨。

苦媽知曉不能再打擾,遂輕手輕腳的將死雞提了出去,臨到門口。就聽聞古緋的聲音傳來,“這段時間警著點心,誰也不知那個蠻夷女子能幹出什麼事來。”

她頭都沒抬,專心手下的動作,驀地就想起尤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來,若是讓那蠻夷女子瞧見,多半不是被吃掉就是給弄到床榻成為玩物。

隨即她自曬一笑,她怎會擔心起他來,以尤湖的的心智,向來只有他將旁人玩弄於股掌的份。

緊接著。她抬頭從木窗看出去,娥眉一皺。

至今,尤家兄弟都還賴在她青墨院,啥也不幹,就像她養了兩個吃閒飯的。若只是這樣,她也無所謂,尤湖不走, 她也趕不動,可現在,古家還多了個蠻夷女子,以大房那邊和她的恩怨。肯定會將這禍引到她這邊,到時,她青墨院再無寧日。

且不說古緋的心思如何,苦媽出了墨室,沒走幾步,就見尤湖像每日那樣十分悠閒的斜臥樹蔭下。有一下沒一下地看著書卷。

她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在數步外站定,面容落在陰影之中,意味不明的道。“公子,古旻帶回來個蠻夷女子,據姑娘說,那蠻夷不僅食人,還喜好擼掠男子為玩物……”

尤湖斜飛入鬢的眉梢一揚,微末之光從他眼梢灩瀲劃過,他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書頁。

苦媽沒得到回答,她行了一禮,轉身離開,哪想,沒走幾步——

“我知道了。”聽不出半點的語調起伏,尤湖半點都沒放心上的樣子。

苦媽腳步不停,一個轉身,她便去處理手裡的死雞,這種被毒死的,古緋專門提醒過,是不能吃的。

良久,尤湖合上書卷,他轉頭看著墨室的方向,眉頭難得的皺起,鳳眼之中更是有晦暗不明的沉色,好半晌,他講書卷裹成捲筒,敲了敲手心,明顯的算計從他瓷白的臉上一閃而過。

那一晚上,古家大房無人入眠,崔氏聽聞後當即抱著古旻痛哭出聲,並胡天寒地地嚎著,“我苦命的兒啊……這往後要如何是好……”

古仲也震怒非常,他揹著手在正廳裡來回走了幾步,爾後威嚴的國字臉上狠戾一閃而逝,“她跟你到大殷,所為何?”

古旻靠在椅背上,低垂眼眸,搖曳的油燈光影打在他身上,為他籠罩上一層模糊不清,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