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頁)
章節報錯
反而更南美!
拉美魔幻精魂在爭相歐化的潮流中日漸式微當然可悲,拉美以及非洲應該提供的永遠是飛得最高的原始想象力,但這魔幻有時容易淪為迷信,比如加萊亞諾的解密:原來當年那支號稱“未來主義足球”的哥倫比亞隊慘敗的原因之一,竟是大將林孔因迷信而魂不守舍。這浪漫有時也容易淪為散漫,這是我要解密一把的:2002年那支令加萊亞諾讚不絕口的塞內加爾之所以草草回家,恰恰就因為他們實在忍受不了遠東的漫長煎熬,思鄉病一犯,就只能打到道回府。2006年巴西醜陋的潰敗,是因為對大力神缺乏飢餓感,因此後來他們不得不接受鄧加矯枉過正的鐵腕。雖然與本書的觀點相比我可能稍顯中庸,但既然對足球來說,紀律和意志始終不可或缺,那麼取法歐洲自然也不無正面意義。
本書對成王敗寇邏輯的質疑和批判令人激賞,但似乎也有這樣的傾向,或者容易給人造成這樣的印象:拉美人比歐洲人更不計輸贏。但德國人會為亞軍而大肆慶祝,巴西人阿根廷人可不會,對巴西人來說第二名甚至跟最後一名並無本質區別。在世界盃這樣的愛國主義夢幻無敵舞臺,面對歐洲豪強,拉美人暴漲的愛國主義情緒只會令成王敗寇的邏輯變本加厲。但在俱樂部尤其是歐洲俱樂部,球員五湖四海的國族成分卻多少有助於消解國族主義戾氣,而這也是全球化的硬幣另一面,良性的一面,正如加萊亞諾也看到了博斯曼自由轉會法案的歷史性進步,這位拉美左派祭旗並不是刻板的傳統老左。
在本書中足球既是遊戲玩具,也是武器——加萊亞諾的火力一如既往地指向全球資本主義,他雄辯地戳穿其原罪: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這一個新式足球,源於巴基斯坦童工之手。也許資本的原罪可會誘導你進一步得出“金錢扼殺足球”這一結論,但加萊亞諾畢竟不是一個簡單粗暴的道德狂,作為球迷的美學態度,讓他的口氣更為感性,他更多地把足球當成懸崖上的落日,而不是一味當成左派理論黑洞洞的槍口。
對加萊亞諾這樣的左派大家來說,最大的、真正的理論以及現實難題無非有二:如何面對全球資本主義的全能金錢機器,如何面對左派政府乃至左派*者的全能政治機器。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但魔亦學道得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耐克不也跟您一樣高舉漂亮足球美麗足球大旗嗎,那些跨國公司超級品牌和國際足球管理機構如今簡直要和您相擁而泣了,他們說的左派足球語言幾乎跟您一模一樣:漂亮,進攻,快樂,遊戲,街頭,兒童,民間,第三世界……
更為尖銳而迫切的問題是從左派足球到左派政治的內在矛盾。左派足球似乎順理成章地與左派政治一脈相承,但對於去年在讚美巴薩時昂然提出“左派足球”這個鮮紅概念的阿根廷前主帥梅諾蒂來說,情況就未免有些尷尬,1978年世界盃那時候他分明是右翼軍政府的合作者乃至幫兇。然而,即便是從左派足球到左派政治一條道走到紅,但當一個像查維斯那樣的*者自認是你的粉絲把你的書當成治國鐵律去打擊異己,您是否也難免尷尬?
左派足球不過是口水之爭,而左派政治事關血汗。又一次世界盃,遊戲時間到了,而生存與命運的風暴尚在遠方。
張曉舟
2010年5月
作者自白
像所有的烏拉圭孩子一樣,我也曾想成為一名足球運動員。我的球踢得不錯,事實上是非常棒,不過那只是在晚上,當我睡著了的時候。到了白天,我在球場上就像根木樁一樣,成為家鄉踢過球的小孩中最愚鈍的一個。
當球迷我也有很多有待改進的地方,作為烏拉圭民族隊的忠實球迷,我對在同城死敵佩那羅爾隊效力的胡安·阿爾貝託·斯基亞菲諾和胡利奧·阿巴迪的厭惡無以復加。但是當“胡椒”斯基亞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