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道:“展大人,屬下有一言不吐不快,還望展大人肯準。”

展昭心頭一跳,猛地抬眸望向金虔,雙唇開合數次,才緩緩沉聲道:“此次皆因展昭一意孤行,未聽金校尉勸解,輕信奸人,展某……”

“展大人,您說什麼呢?”金虔眨巴眨巴眼皮,一臉莫名。

展昭一愣:“金校尉難道不是要說這些?”

金虔忙擺手搖頭:“展大人為救榆林村村民而不惜將到手的功勞轉增他人,此乃捨己為人高風亮節大公無私感天動地之舉,屬下敬佩萬分!”說到這,還不忘轉身擺了個膜拜造型,繼續道,“屬下對展大人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好似峻嶺南山高山仰止,猶如蕩蕩雲海層層疊疊,宛若蒼茫宇宙無邊無際……又似、又似……那個……咳咳……”

說到這,饒是號稱汴京第一名嘴的金虔也編不下去了,只能憋出一陣乾咳。

咳咳,平日裡咱只要說到“滔滔江水”那段就定會被這不愛聽馬屁的貓兒掐斷,為何今日咱都說的口乾舌燥牙齒打磕都沒詞了,這貓兒咋還不吱聲?!

金虔微微側頭,偷眼望向展昭。

只見展昭定定望著自己,一雙星眸中好似含了悠悠春水,涓涓清泉,一蕩一蕩的波光漣漪將自己籠罩其中。

金虔只覺自己心跳驟然停了半拍,緊接著又開始狂跳一氣,好似戰鼓擂動,咚咚作響,一時間,血氣上湧,渾身發燙,忙撤回目光,轉身背對展昭默背心經。

波若波羅密、波若波羅密……不、不對,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色不什麼來著……哎呦呦,這貓兒今個是怎麼了,貓兒眼的殺傷力竟然如此驚人?!

“金校尉剛剛說有話要講,不知是什麼?”展昭聲音從背後傳出。

一切不適瞬間消散,一股勃然怒氣充斥胸膛,讓金虔頓時氣勢大增,雙手一叉腰,猛一吸氣,厲聲叫罵道:“你丫的滿嘴放屁的黃鼠狼,以後生個兒子定然沒□——”

淒厲音色瞬間傳遍大牢各個犄角旮旯,頓把牢外侍衛、牢內犯人震得風中凌亂。

而金虔身後的展昭,俊雅面容上卻浮現出一抹淡淡笑意,淡得連展昭自己也未曾發覺,不過一瞬便被牢房內的冷風吹散,消逝無蹤……

*

二日一大清早,展金二人便被牢頭孟樂領至開封府大堂之外等候包大人傳喚。

可待二人一來到大堂之外,便覺大大不妙。

大堂前院之內,皇家禁軍侍衛林立,龍冕太監宮女一應俱全,到處金燦燦一片。

此等陣勢只說明一件事——聖駕親臨!

一旁孟牢頭悄聲對展昭、金虔道:“聽說昨夜包大人在皇上寢宮外跪了整整一夜,才求得皇上下旨升堂公審二位,待會上了堂,您二位有什麼冤屈可定說個清楚明白。”

“當然、當然!”金虔頻頻點頭,乾嚥了兩口口水,又偷眼望了一眼身側的展昭,只見展昭腰桿筆直,神色如常,是標準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造型。

嘖,這貓兒果然是見過大場面的,心裡素質和咱確實不在一個水準。

“金校尉,一會上堂之後,一切皆以展某所言為準,你莫要多言!”突然,展昭轉目,瞪著金虔肅色正言道。

“誒?”金虔一愣,隨後立即點頭狗腿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屬下一切皆以展大人馬首是瞻,絕對不亂說一個字!”

展昭斂目點頭。

“升堂!”

“威武——”

“傳展昭、金虔上堂——”

展昭率先而行,金虔緊隨其後走上大堂,一邊走,一邊小心翼翼觀察堂上的氛圍,暗自揣摩:

大堂正中,黑臉包大人一位,旁側書案後,白麵公孫竹子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