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半世,想不到臨老之年,卻受了一位小輩的恩惠,實是思之有愧。”

孟明霞問道:“不知此人是何來歷?”

嚴聲濤道:“當時我中了喂毒暗器,無暇與他詳談。只能問了他的姓名,約他相見。他今天就是應約而來的。”

嚴夫人道:“對啦,我也正想問你,他的來頭,你現在知道了沒有?他今日的來意又是如何?是望你報答呢還是另有所圖?”

嚴聲濤道:“初時烷兒在旁,我恐他有所誤會,不便查詢他的家世。烷兒走後,卻又話不投機,他不久就匆匆告辭,來不及問他了。”

孟明霞忍不住問道:“這人既然曾經幫過姑父這樣一個大忙,何以又會話不投機?”

嚴聲濤苦笑道:“我平生恩怨分明,決不是忘思負義之人。說老實話,我約他相見,就是希望能夠探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報答他的恩惠的。不料待我知道他的來意之後,卻是令我大大為難了。無可奈何,我只好暗示給他知道,這件事情,我是沒法如他所願的了!”

嚴夫人道:“他求你什麼?”嚴聲濤道:“他沒有親口求我,這樣的一樁事情,他當然也是不便親自和我說的。”吞吞吐吐,好像有點不大願意說出來的樣子。

嚴夫人道:“究竟是什麼事情,在這裡的都不是外人,你說好了。”

嚴聲濤道:“他攜來了青城派名宿玉峰道長的一封書信,信中吐露執柯之意。”嚴烷凝看靜聽,聽父親說到了“執柯”二字,不禁滿面飛紅。

孟明霞忍不住說道:“哦,原來玉峰道長是為表姐做媒,那不是很好嗎!”心裡想道:“那姓谷的武功又高,人又英俊,而且又對姑父有恩,這豈不正是天作之合?”這些話她本來要說出來的,突然發覺姑父姑母的面色好像不對,她怔了一怔,話到口邊,終於嚥下。

嚴夫人白她一眼,似乎怪她多話,半晌,淡淡說道:“你表姐早已許了人了!”

孟明霞尷尬之極,只好連忙說道:“恭喜表姐,原來表姐早已有了婆家,我還不知道呢。那人是誰?”

嚴夫人道:“是你姑父一位好友的兒子,武當派的弟子張元士。”

嚴聲濤連下去說道:“看了這封信,我沒說什麼。和他閒聊了一會,這才告訴他道,明年二月初八,是小女出閣的日子,屆時希望他和玉峰道長來喝一杯水酒。嘿,嘿,他一聽這個訊息,面上一陣青一陣紅,隨即就告辭了。我好生過意不去,但只是,什麼辦法呢?若是別的事情,赴湯蹈火,我也會給他辦到,要做咱們的女婿,那就只有盼望咱們再生一個女兒了。”當他說話之時,嚴夫人臉上像結了一層霜,嚴烷則低下了頭,不吭一聲。是以他故意說個笑話,緩和這冰冷的氣氛,可是一個人都沒有笑。

嚴夫人冷冷說道:“烷兒,你是快要出嫁的女兒了,可不能有半步行差踏錯!這人雖然對你有恩,你見他一面,亦已盡了札數,以後可以不必和他來往了!”

嚴烷道:“媽,你信不過我,你就把我鎖起來吧!哼,我和他有什麼來往,今天不是爹爹叫我出去陪客,我還不如是誰來呢!”

嚴夫人道,“我不過是為了防範未然,提醒你幾句,你就和我賭起氣來了。”

嚴聲濤勸解道:“這件事情已成過去,大家都不必掛在心上,我料他今日一走之後,是決不會再來的了。”

嚴夫人道:“我不掛在心上,只怕你會掛在心上,欠了人家的恩情,沒有報答,怎得心安?”

嚴聲濤哈哈一笑,說道:“娘子不愧是我的知己,我這個人受不得人家的恩惠,尤其是小輩的恩惠,受了非報答不可。可惜咱們沒有第二個女兒。”

嚴夫人看了孟明霞一眼,說道:“霞兒,你看這個人怎麼樣?”孟明霞道:“我和他又不